她说她看得见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在关灯后,在楼道口,在洗漱间······每晚的梦里,全都有那团黑影,说要她的全部。
“这就是你们认识的过程?那讲讲你自己吧。”
“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了婚,我在跟了我妈妈后,和父亲,姐姐的关系就渐渐疏远。后来,我母亲因心梗意外去世,只剩我留在上海,靠着舅舅每个月寄来的少许生活费独自生存。幸好我成绩不错,上大学后,我便边上学边做兼职为我自己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生活只能勉强维系下去。毕业后,我进入上海一家有名的外企工作,生活终于有了转机······
2015年初,我在中国大陆处理完一切工作并办完相应手续后,便飞往了日本,打算和小奈在京都定居。那年年底,我和秋帆小奈不顾她父母的反对结了婚,那时小奈只有21岁。”
审讯间内并不光亮,只有一束白光正对着我。而我的面前,端坐着两名日本警察向我了解着情况。
2017年3月21日,小奈死在了家里的玄关上。
“后来呢?你和死者结婚快一年半,在这中间,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人际关系上的问题?”
“没听说过她有什么仇人······ 小奈的脾气很好,很温顺,待人也很真诚,和她接触过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我的朋友还说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才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那她死之前的一段时间内,你有没有感觉她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时间线可以拉长,一周,一个月。”
“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她前段时间工作刚转正,每天都有在加班,常常和我说感到劳累,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幻觉。”
“幻觉?”问问题的警察示意坐在他旁边奋笔疾书的同伴。
“是的,她那几天总说感觉家里不太对劲,似乎有人盯着她······”
“这些你刚才怎么不说?”另一个警察突然打断。
“我并没觉得很重要,因为刚结婚几个月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我觉得一切都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工作压力太大了,毕竟是个才进公司的小实习生。而且,她的描述我个人觉得很难以置信······” 我旋转着手里空的纸杯边回忆道。
“具体是什么时候?详细说。”
······
“最奇怪的一次,是去年11月份。
有一天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还没有回家。
虽然她提前给我说要加班,但毕竟那么晚了,我还是有点担心,于是想着给她打个电话,准备去接她。正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时,突然我们家里的门被狂拍响,我被吓了一跳,从猫眼望去正是小奈在敲门。
我打开门,小奈满脸的惊恐,甚至脸上还有残留的泪水,像是刚经历了很难以描述的恐惧之事。
我连忙拉她进来,给她倒了点水,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说什么,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正在追杀她······”
“一模一样的女人?死者有什么亲姐妹吗?”警察突然打断。
“小奈是独生女,没有什么亲姐妹,这也是当初她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一个重要原因。”
“请继续。”
“我当时也感到奇怪,觉得可能是她出现了什么心理或神经上的疾病,那周周末就带她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有这样的表现可能是因为她原来有精神衰弱,再加上过度劳累而产生的幻觉,多注意休息就好。给我们开了点药,就让我们回去了。”
“现在还有当时的病历吗?”对面的一个人直勾勾的盯着我问,另一个人则是往我的水杯里添水。
“应该······是找得到的。”
“那麻烦你下次也一并带过来。”
“好。”
“之后呢?她有再说类似奇怪的话或者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之后······之后就好多了,估计是压力小一点了吧。”这时我应该是喝了一口水。
“那今天暂时就是这样,如果你有回忆起什么新的细节,麻烦与我们联系。”两个男人站起来分别与我握手示意可以离开。
走出警局,天已经灰了。虽然春天已至,四月初的京都却感受不到一丝春意。
距离小奈离开已经快两周了,我依然没有缓过劲来,甚至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还停留在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