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仙尊失踪一事,在修真界闹得沸沸扬扬,在京城青州这些繁华地方,也是街头巷尾,众说纷纭。
而京城远郊的徐家镇,却是一片平静无波,穷苦平凡的老百姓们只关心自己下一顿饭吃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这些仙家事情。
徐青萝费力地提着一个大篮子,慢慢往巷子深处走去,巷子尽头有个小院子,院子门口种了棵大槐树,亭亭如盖。
徐青萝在大槐树下停住了,她拍了拍崭新的花布衣裳,又仔细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发鬓,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先生了,一颗少女心忍不住有些雀跃,又有些忐忑。
她想着那位先生,清秀的脸蛋有些泛红。
先生姓周,前些日子刚刚搬来镇上,模样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好看,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唔,读过书的二哥说,那叫风神俊秀。
先生长得那么好看,还会熬汤煎药,手到病除,却还没有妻室,家里只有一个姓白的远房表弟。
想起那位白公子,徐青萝忍不住瘪了瘪嘴,那位表弟也长得非常好看,不但个子很高,而且脸蛋比隔壁的豆腐西施还漂亮,但他总给自己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上次进山采药,在山路上遇到的那条毒蛇,嘶嘶地冲自己吐着信子,虽然五彩斑斓,漂亮得很,但让人非常害怕。
每次自己想和先生多说两句,那位白公子就会笑眯眯地瞥自己一眼,那眼神让自己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个寒噤,只好赶紧离开。
这次自己去找先生,他该不会又生气吧?
徐青萝拎着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大篮子,想着里面的两样东西,心里稍微安稳了些,自己是去给先生送东西的,白公子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
先生治好了姥姥的肺痨,姥姥做了些腊肠,让自己带给先生,除了腊肠之外,篮子里还有一大包药材,是先生亲口拜托自己,让自己赶集的时候,去货郎那里取的。
徐青萝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院子上方的袅袅炊烟,先生应该在家,也不知道是在熬药还是做汤,她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人,只觉得心里仿佛有只小鸟儿在飞。
周悦站在厨房里,一边漫不经心地搅动着锅里的鱼羹,一边望着窗外的小院子。
那个雷雨夜之后,他和白晨雨连夜离开凌霄城,来到了这个京城远郊的小镇子,又花了十二两银子,买下了这间两进的宅子,和白晨雨住了下来。
掐指一算,已经快两个月了。
此时此刻,厨房外面的小院子里,白晨雨穿着一身青灰色粗布衣裳,正微微弯腰,认认真真地晾晒药草。
虽然白晨雨已经将身上的灵气和威压完全收敛起来,但仍然掩不住九转金丹那种难以言说的光华,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好看了,甚至隐隐有了上位者那种颐指气使的气质。
只是带来这一切的那颗九转金丹,是顾雪城的。
周悦握紧了手里的木勺,心里阵阵闷痛。
白晨雨晾完了药草,又拿起大扫帚,认认真真打扫了院子,然后端着簸箕,倒了一些玉米粒给笼子里的小鸡。
身为一名九转金丹的顶级修士,他明明已经可以开宗立派,却在一个凡间的小院子里做这些粗活儿,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没有任何勉强。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晨雨步履轻松地走进厨房,笑嘻嘻道:“哥哥,今天吃什么?”
周悦垂下眸子,淡淡道:“鱼羹。”
白晨雨来到他身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撒娇道:“哥哥,我想吃红糖糯米饼了。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周悦胸口一闷,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见周悦不肯吭声,白晨雨眯了眯眼睛,乖觉地不再强求,自己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剥起豆子来,嘴里还低声哼着歌儿:“三月春呐,桃花开呐……”
自从斗倒了顾雪城,白晨雨每天心情都极好,哪怕偶尔被周悦拒绝,也丝毫不会恼怒,他似乎已经笃定,自己早晚可以把周悦磨到手。
周悦不想面对他,转身开始切菜,他木然地切着案板上那堆荠菜,脑子里却总是想着方才白晨雨说的“红糖糯米饼”那五个字,心神恍惚间,食指微微一疼。
白晨雨扔下手里的豆子,紧张地冲了过来:“怎么了?切到手了?”
周悦摇了摇头:“一点皮肉伤罢了。”
白晨雨看着他流血的手指,心疼地抱怨道:“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握住周悦的手,低头想舔那抹血痕。
指尖碰触到那花瓣般的娇嫩唇瓣的一瞬间,周悦猛地打了个哆嗦,狠狠往回一抽!可是和过去不同,此时此刻,白晨雨五根修长的手指仿佛铁铸一般,周悦虽然是七转金丹的修士,但却根本抽不动。
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和白晨雨直直对视,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晨雨已经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