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仙姑见清风不怀好意,心想他定是吞噬了太子长琴之后尝到甜头,想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蠢货,”她骂道,“太子长琴能引真气,是因他体质特殊,天生有这能力。息壤只能夺取身体里本来的天赋,可不是随便吃个人就能得到其法术,要不然我那混账师兄早就天下无敌了。”
清风觉得她说得有理,暂时放下杀心,又愤她叫自己蠢货,准备好好折磨一番。
“你要干什么?”鹿仙姑向后退去,“姑奶奶可以让你玩,但你别做些过分的事。”
“你那用桃治疗的法术很有意思,”清风道,“我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是不是所有伤都能治好。”说着快步向前,捉住转身逃走的鹿仙姑的角,一刀从背后攮了进去,血刀从胸口钻出。
清风抽刀,准备再来几下,抬起的手忽然僵住,整个人像失了魂,一动不动。其他人也是如此,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
穷奇被杀,法术解除,众人的性格恢复过来。
过了许久,所有人仍是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是天翻地覆。之前的所作所为清晰地印在脑子里,之所以不动,是因为他们没法接受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天地寂静,连鸟雀好像都哑巴了。
树上的鸟雀并没有哑,并且还不时地叫上几声。众人听不见,只因他们都希望跟现实隔绝开,躲进一个自己编织的幻境里。
鹿仙姑最先发出呻吟,因为胸口被捅穿,痛苦难忍,颤巍巍地掐诀,手臂上长出一颗桃。
皇鸟跪在地上,眼泪成串地落下,身子抖如筛糠。她倏地站起,来到清风面前,双手握着他的肩膀,摇晃着道:“殿下呢?快把殿下放出来!”
清风没有回应,皇鸟继续摇晃,见对方一直沉默,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我让你把殿下交出来!”她喝道,“你聋了吗?”说着不停地用力捶砸清风胸口,“把殿下还给我!你把殿下还给我!还给我啊……”
“他死了,”清风终于开口,“息壤……”
“啪!”皇鸟用尽全力扇了下清风的脸,冷道:“你胡说,殿下不可能死,你快把他交出来!”
“他被息壤蹍成肉糜了,”清风道,“我怎么交给你?”
皇鸟陷入沉默,满脸悲戚的美艳女人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那我妹妹呢?”她疯了似的四处寻着,“我妹妹还活着吗?”
她寻到一颗鸟头,捡起,捧在清风面前,道:“看,我妹妹的头还在,你帮她治好,给她造出身子。”
“她也死了,”清风道,“你别这样……”
“死了?”皇鸟捧着妹妹的脑袋,“怎么可能呢,这不是好好的吗?她还在看我呢。”说着与那鸟头对视,“妹妹,我是大姐啊,你快说句话让我听听。”
见对方不语,皇鸟又道:“怎么不说话,你明明在看着我呀,为什么不说话?”说着摇了摇鸟头,“你说话呀,快说话呀……”
像是怕了似的,她忽地把鸟头扔到一旁,道:“你不是我妹妹,我妹妹是绝色的美人,怎会长你这样?”说着把鸟头踢远,转过身去,没一会儿又转回来,盯着那鸟头。她抹了把眼泪,揉了揉太阳穴,目光霎时冷到极点。
“秦忠!”
皇鸟像是恢复了记忆,走到四肢皆断的秦忠跟前。
“你这畜生,奸杀我两个妹妹,我要你死!”
说罢身躯膨胀,生出华丽绚烂的羽毛,长喙如槊,对着秦忠心口啄去。
秦忠睁着眼睛,却像什么都看不见似的,虽然没了手脚,可身躯还是能靠翻滚避开皇鸟的攻击。可他却是不躲,任凭那尖尖的喙扎向自己,似赎罪,也像求死。
清风当然不肯让师兄白白送命,哪怕他真是天大的恶人,也得救下来。
粗壮的触手伸出,捆住皇鸟的脖子。皇鸟瞪向清风,似愤怒,也像埋怨。
清风摇摇头,道:“别这样,罪在穷奇,何苦因别人的罪过来惩罚自己?”
“师弟,”秦忠终于开口,“放开她。”
“师兄,”清风道,“她神志不清了,会杀了你的。”
“放开她。”秦忠重复。
“我不能听你的。”清风用力一拉触手,将皇鸟拽倒,紧接着又伸出一条,捆住她双脚。
皇鸟化为人形,想要靠变小挣脱。触手跟着缩紧,将其紧紧缠住,缚紧四肢。
“畜生!”皇鸟道,“你们师兄弟一个杀我儿子,一个杀我妹妹,我不能报仇吗?”
“太子长琴是你求我杀的!”
清风说完,所有人都不作声,只听皇鸟的啜泣钻进每个人的心坎里。
“是我叫你杀的……”皇鸟变哭为笑,阴冷道,“主人,你说得没错,我像条母狗一样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求你杀了殿下……我求你杀了殿下……我果然是条贱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