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刘妈兴冲冲的跑进房间,道“快收拾妥当,马上就拜堂了。”
这个十七岁的丫头知道此时众人一定是在拜堂的位置杀鸡,用鸡血喷洒场地,驱除魔障。
于凤凰顶着红红的盖头,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双手紧张的揉搓着红色的罗帕。
突然,一双光洁的黑皮鞋停在门外。
于凤凰骇然的看着那黑皮鞋。
“啪——”打火机点燃的声响。
黑皮鞋迈过门槛,缓缓的走到房中。
一只大手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用钻石拼接的鳄鱼?
黑皮鞋转身走出了房门。
大气不敢出的于凤凰瘫软在地上。
怎么会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黑皮鞋?怎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打火机?
突然,一声震天响的花炮发出直刺天宇的鸣叫。
于凤凰扑棱一下站起身来。
她拼命撕扯着自己身上的新娘嫁衣。
她要走,她要走得远远的,她不要心惊胆战的守在这里,和一个不能正常言语的瘫子过上一辈子。
虽然她到处寻找那个拥有鳄鱼打火机的男人,但当鳄鱼打火机真的出现了,她心慌了。
那把红褐色的药永远是自己的秘密。
她不要受任何人威胁,她不要受任何人指责,她更不要去背负任何的罪责。
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她不要孤独老死在这里。
看着窗外的如花景致,这个十七岁的丫头猛一咬牙,跳了下去。
……
于凤凰重新回到了那个令她欢喜令她伤心的汉口。
只是此时再没有白马,再没有英俊的王子。
每日里她像个幽灵一样在人山人海的看台上发呆。
如果时间回流,她绝不会给“其尔顿”吃下那把红褐色的药。
如果时间回流,她绝不会任性的拽状态不好的林桐卓去赛马。
如果,一切的如果,都是如果了。
十天后。
就在她在看台上发呆时,身穿灰布褂子的穆非从云水镇寻到了汉口。
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准确的寻到自己的位置了。
于凤凰看着冲破几个警察封锁的穆非,重重的叹了口气。
形容憔悴的穆非抓住于凤凰的肩膀拼命摇晃着。
“凤凰,我们走,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不是吗?”
“凤凰,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凤凰,你相信我,我能养活你和孩子。”
于凤凰极其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
“你回去吧,不要再寻我。我想要的生活,林桐卓给不了,你更给不了。”
于凤凰重重的一推,猝不及防的穆非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于凤凰随着嘈杂的人群跑掉了。
……
小小的调酒师竟然瞧不起自己?
于凤凰从女士坤包里抽出一沓银票重重的摔到吧台上。
这是林家送给自己家的礼金,足足八千个大洋的“票面”。
于德胜和孟木娘又把这彩礼当做嫁妆塞到自己女儿的怀里,让她带回林家。
醉醺醺的于凤凰抬头看着眼前冒出的一个矮胖的老男人。
名片上印刷着一行小字。
于凤凰轻蔑的笑了。
以自己的美貌,以自己对这个社会的认识,这个矮胖的老男人真是小瞧了自己。
……
“哇”一声又响又亮的啼哭声。
“小姐,是个千金呢。虽然早产了几个月,但是这孩子状态还好,不用过于担心。”一个外国女护士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于凤凰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女护士递送过来的女婴,眼泪掉了下来。
累,真的好累。
于凤凰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似乎有人在推动担架床。
耳边隐约有周妈的哭泣声。
犹如漂浮在水面,这是要去哪里?
恍惚中,于凤凰睁开了眼睛。
自己竟然躺在黑色轿车中,身边是怀抱婴儿的周妈。
一脸肃穆的郑源猛一踩刹车。
郑源看着镜子中的于凤凰,冷冷道“老爷交待了,如果小姐生了小子,就立即接回凤园,好生伺候着。如果小姐生了丫头——”
周妈紧张道“郑管家,您在说什么?”
郑源将车门打开,钻出了汽车。
“砰”车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黑漆漆的夜色中,刚刚下过大雨的山路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吞噬着群山。
周妈抱着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