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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孟水芸都沉浸在各种刺绣珍品的瑰丽中。Du00.coM
如往常一样,孟水芸夜里去熔岩洞,跟随苏婉容学习苏绣,白天陪伴安容顺和林桐卓。
林梧城的心情似乎比往日好了许多。
见孟水芸对书画和刺绣感兴趣,林梧城在书房找出许多书画作品托念双送给孟水芸临摹。
林桐卓从英国带回许多英国刺绣的图样,也悉数找出给孟水芸。
安容顺自那日夜里亲自看到孟水芸在极短的时间内绣出精彩,韵味极佳的木棉花小作后,便命人去绣坊的画室捧回许多的刺绣专用的图样。
在林桐卓的央求下,安容顺亲自给画室的六十多岁的柳云洁打电话,拜求柳师傅专门画几幅紫薇花图样。
许茹宝派人从绣坊拿回许多的苏绣成品,将全家上下的日常用品皆换了下来。
大到窗帘、帷幔、床单,小到各种小的挂件,台灯的布罩。
每一件苏绣成品上的苏绣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图样和制式。
似乎人人都对孟水芸有许多的期许。
孟水芸自幼便喜欢各种图样,绣品。但因家境的缘故,接触到的刺绣品大抵不过是鞋垫、荷包、书包、桌布、枕套之类的。
连日来,眼见的,耳听的,极大的激发了她内心潜在的朝气。
仿佛是一个埋藏在黑暗中饥*渴多年的种子,突然间得到了阳光、雨水、清新的空气。
种子以势不可挡的势头急速地长大,冲破黑暗,伸展开两片柔嫩的子叶。
白天,孟水芸坐在石榴花下,仔细揣摩着每一幅图样,每一个卷轴,每一个刺绣小品。
林桐卓坐在轮椅中,安静地陪伴在一旁。
念双和绿真在附近摆了茶台,安静地煮茶。
茶香、花香、书香、美人香。
林桐卓时而躺倒在轮椅上,轻轻摇起折扇。笑意浮现在林桐卓的眼角。
……
这一日,天气燥热的很。
安容顺命人在堂屋里开了电扇。
这台美国奇异公司制造的电扇飞速地旋转着。
风将安容顺花白的头发吹起。
安容顺憋闷地从躺椅上坐起,道“不知为什么,今天啊,我这心就是不安生。”
正在堂屋里修剪盆景的秋嫂笑道“老太太,这电扇呼呼地转着,凉快了许多。婉容的忌日也安然过去了,府里太太平平的。水芸姑娘和二少爷整日躲在花下摆弄那些书画和绣品,两人默契得很。您啊,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呢?”
安容顺看着呼呼旋转的的电扇,道“这西洋的玩意,害得我总是担心万一哪一天突然飞出来,伤了人。”
“老太太,您说笑了。”秋嫂道。
就在二人闲聊时,一个人急匆匆地朝堂屋走来。
安容顺皱起双眉。
那人进了堂屋,朝安容顺鞠躬道“老五见过夫人。”
“那事怎么样了?”安容顺不安地问道。
被称呼为老五的男人看了看秋嫂,又看了看堂屋里的其他人,局促地捻着衣襟。
安容顺朝秋嫂等人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秋嫂会意,带着几个丫鬟走出了堂屋。
老五见众人离开,扑通一声跪倒在安容顺面前,道“夫人——”
安容顺气道“叫你出去打听点儿事情,这回来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是吗?”
老五伸手指着房外的骄阳,道“夫人,老五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啊。”
“你有什么尽管讲来听听,我自有自己的想法。”
老五站起身来,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走到安容顺身边,俯身靠近安容顺的耳畔,轻声耳语着。
安容顺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好了,你且回去吧,这上海之行,辛苦你了。”
安容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老五啊,这是天津宝福局的银票,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先收下,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你该明白这里的事儿。”
三十六七的老五战战兢兢地接过安容顺手中的银票,道“老五在林家也有二十多年了,自然明白林家的规矩。夫人,您能让老五去上海办这个事儿,那是信任老五,老五要是出去胡说,那是要天打五雷劈的。”
“好了,你回去歇息吧。我要躺一会儿。”安容顺疲倦地摆了摆手。
老五拿了银票,弯腰朝后退去。
安容顺静静地躺在躺椅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许久,这个外表柔顺,内心刚强,甚至顽固的女人坐起身来,朝房外招呼道“秋嫂啊——”
秋嫂连忙走进堂屋,道“夫人,我在。”
安容顺看了看桌子上的台历,道“我记得前几日,岳宇说是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