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有人喊道。
向单街的人们像疯了一样朝南边跑去。
“怎么了?”许虎抓住孟水芸的手,道。
“虎哥。”孟水芸明显感到许虎的手很凉。
一个穿着短褂,头上扎着白头巾的男人飞快地拨开人群朝这边跑来。
“许虎,快,快,你娘就要死了,快,快。”
“啥?”许虎脸色惨白的跳上台阶,跟着那男人朝自己家快速跑去。
孟水芸将手里的鸡蛋丢到地上,拎起罗裙,快速的跟了上去。
……
许家老宅。
孟水芸从人群的缝隙中艰难的钻了进去。
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娘——”许虎哭着跪倒在地上。
女人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许虎的额头,道“去,上海,找,找,你叔。”
“娘,我不要你死,虎子不要娘死——”许虎将脸贴在女人的头上,大声哭泣着。
女人的目光落在孟水芸身上。
孟水芸几步跑到女人身边,扑倒在地,哭道“曼姨——”
女人将孟水芸的手放在许虎的手上,看了看孟水芸,又看了看许虎,道“好——”
女人突然睁大了眼睛,头朝后仰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娘——”许虎通彻心扉的哭嚎响彻天宇。
人们纷纷转身,暗自擦拭眼泪。
“闪开,闪开——”几个警察举枪走了进来,人们朝两边退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长袍,手里捏着一块手帕,缓缓走到女人身边。
“报告队长,死者兰香曼,是凶手许家禾的老婆,两人靠打渔为生。”一个警察说道。
“绣坊那边怎么样了?”男人问道。
“绣坊那边负责厂房的齐工头和邵管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都死了。绣坊的工人都能证实,行凶的正是许家禾。”
男人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想将女人放在胸口的手拿开。
“滚开,不要碰我娘。”许虎朝男人的手臂狠狠咬来。
“放开我——”许虎被两个警察拎了起来。
“死者伤口明显是刀伤,受伤时间应该在一个时辰以内。”男人道。
“队长,您是说——”
男人低声道“也许,我是说也许——”
“你,谁家的孩子,走开。”一个警察恶狠狠的朝孟水芸吆喝道。
“我不走,她是我的曼姨。”孟水芸执拗的抓住兰香曼的手,不肯松开。
“这是什么?”男人一把抓住兰香曼的手,将手指一一板直。
指甲缝隙里隐约有一些淡红色的脂粉。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那红色的脂粉用尖利的小刀刮到一个塑料袋子里。
一个警察将孟水芸拎了起来,丢到许家老宅外。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孟水芸哀求的摇晃着拿着长枪的警察。
“谁家的野孩子,滚,滚,滚。”那警察不耐烦的吼道。
人们陆续被警察撵了出来。
六岁的许虎被警察塞到一个黑色的轿车里。许虎哭喊着,拼命拍打着车窗。
黑色轿车缓缓开动。
“虎哥,虎哥——”孟水芸跟着轿车拼命的跑着。
六岁的孟水芸再也支撑不住了,重重的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