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明着把护身符交出去,却只对太子说:“驸马领了差事要出京,他在工部举足轻重,虽然有华珍这一面儿的关系,但毕竟是杨首辅的手下,殿下倒要在关键时候做点儿什么,显示恩德,让驸马记着殿下的恩典呢。”
果然赵元吉动了心:“他明儿就走了,或许……等他回来给他请功吗?”
郑适汝笑道:“等他回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她回头看了眼,内侍捧着托盘过来,郑适汝道:“这是宫内御赐出来的,在报国寺开过光的,明儿殿下赶在他们出发前去工部,当着众人的面儿把此物赐给驸马,又体面大方,又示了恩典。”
赵元吉对她向来言听计从:“还是太子妃想的周到,如此甚好。”
郑适汝又说身子不适,打发了太子去良娣房中休息,连夜自己亲手做了一个护身符,让太子带了去。
这东西明面是赐给温益卿的,但郑适汝知道温益卿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一定会对太子突然到来起疑,恐怕也会发现护身符上的异样。
加上两个人之间曾有过对话的,温益卿对她的心思自然是洞若观火。
果然,温益卿很是善解人意,加上阑珊也看了出来这护身符出自郑适汝之手,两个人一个本就要给,一个暗暗想要,这护身符自然就落在了阑珊的手上。
阑珊定了定神,就把自己困在百牧山的九宫阵中的情形告诉了郑适汝,道:“那会儿我本来六神无主的,看到你给的护身符,才精神百倍,觉着是太子妃娘娘赐给的东西自然是万邪不侵,这才终于找到了头绪。”
郑适汝听她花言巧语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又见阑珊始终竟把这护身符贴身放着,自然是惦念着她的心意,直到此刻,心里的惊恼才散开了,便道:“行了,放起来吧!”
阑珊这才又好端端地将护身符收了起来。
顺势说道:“我这一趟出去,之所以能够逢凶化吉,多亏了宜尔给的护身符。”
郑适汝却不是那种会给几句好话冲昏头的,只望着她道:“是吗?全靠了护身符,就没有荣王殿下之力吗?”
阑珊讪讪的:“也许是护身符指引着荣王殿下呢……”
“行了。”郑适汝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句。
提起赵世禛,她就本能地不高兴。
阑珊却知道她已经不气了,便又起身在旁边坐了,突然想起领自己来的方秀异,便忙倾身看着郑适汝道:“刚才领着我来的那个少年,莫不就是你先前跟我说过的……”
郑适汝听她提起,才笑道:“你看出来了?”
阑珊双手一击:“真的是!怪不得呢,言谈举止,哪哪都不一样!我原本以为是那一位……还以为又是来找我晦气的呢。”她想了想方秀异的行事,忍不住点头道:“这位小爷,才是真真的海擎方家的长房嫡孙,值得你疼的人呢。”
郑适汝见她满口称赞,便微微一笑:“秀异的确不错。”
上回两人相见,阑珊说起之前总是找自己茬的“方秀异”,不料郑适汝却跟她透露了一件隐秘。
原来,此“秀伊”并非彼“秀异”。
方家长房里所出,原本是一对龙凤胎,哥哥叫做方秀异,妹妹叫做方秀伊,哥哥的性子从小内敛,妹妹却跳脱活泼,但家里的长辈对两人从来宝爱异常。
今日阑珊所见的,就是真真的方秀异,不是之前那个冒牌货。
海擎方家买了海船所用木料的事情,正是那个闯祸鬼方秀伊假扮哥哥在外头招摇撞骗的时候所做的事情。
关于此事,哥哥方秀异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因为当时他正忙着闭门读书,备考秋闱。
出了事后,方家长辈商议,少不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仍是让方秀伊出面,明明白白解释此事。
因此才有后来阴差阳错的种种。
阑珊笑道:“得亏你把那孩子送回去了,若她还在京城里跳窜几次,你们这位方小爷的名头都要给弄坏了。”她说了这句又道:“对了,你今日叫方小爷帮你行事,他可靠得住吗?”
郑适汝道:“放心,秀异是很妥帖的,他做事素有章法,也很听我的话。”说到这里又想了一想:“秀异会在京内住上一阵子,这别院便送给他住着,平日里你若想见我,或者有事,就直接来便是了,他的那些朋友宾客,也都往这里来结交拜会,所以你过来这里,不会有人起疑。”
阑珊道:“好。我记住了,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郑适汝幽幽地叹道:“你若是能听我的话,我就不用这么多此一举了。”
阑珊知道她指的是让她换回女儿身份的事情,当下笑道:“知道你疼我。”
郑适汝突然道:“那么我跟荣王,谁最疼你啊。”
阑珊一愣,顿时红了脸:“胡说什么。”
郑适汝瞥着她道:“不是胡说,真心问你呢,或者……我跟荣王两人对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