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瞪大了眼睛盯着飞雪看了半晌,不知是该震惊多些,还是心安多些,但总算可以暂时的把心放平了。
“幸好有你在。”阑珊靠近过去,把脸贴在飞雪怀中。
飞雪倒是惭愧:“别这么说。”
半晌阑珊突然闷闷地说道:“你说、殿下他会不会找到咱们,会不会来救咱们?”
“当然了,也许这会儿主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阑珊抬头:“真的?”
飞雪见她双眼闪闪发光,便笑道:“这么想主子吗?”阑珊想到赵元塰之前的那些话,叹气道:“殿下以为咱们还在府中,生死不知的,指不定多焦急呢。”
“想主子就说想主子就是了,”飞雪见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晕红,不由在上头轻轻地捏了一把,“等见了他,你就把此刻对他的担心跟想念都告诉他,也就弥补他先前的焦心了。”
过了会儿,阑珊红着脸“嗯”了声:“我会的。”
飞雪的那一句话给阑珊吞了定心丸,同时阑珊也想起来赵元塰叫她改换女装的话,还说什么那样最安妥,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本来很是抗拒女装,可因为这件事,却变得有些欣然接受。
飞雪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帮着阑珊换上了。
阑珊拉起那轻薄的百褶裙摆轻轻一扬,上头的绣花随之飞舞,漂亮的很,她却无奈地笑道:“我总感觉这么怪异呢,上次才换上的时候,几乎路都不会走了。”
“好看的很。”声音却是从门口响起。
却是赵元塰站在门边,笑道:“只是你许久不在闺阁,所以也没什么女儿之态,行动处有男子之风,看来未免有些古怪。”
阑珊见了他本能地就想往飞雪身后躲,可一想飞雪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倒也不用格外怕他。
她拱手想要行礼,又觉着这样的打扮行那种男子之礼颇有点不伦不类,但让她行闺阁女子之礼却更是做不出,于是只尴尬地立在原地。
赵元塰道:“你好些了吗?”
阑珊只好低着头回答:“是。”
赵元塰一顿问道:“那么,可想起什么来了?”
他指的当然是李克用墓的事,阑珊心头一凛。
原来之前被逼吃了那颗药后,阑珊心里的确无端地冒出许多的杂乱场景,因为当时给赵元塰调戏,又以为自己吃下的是那种不好的药,她情绪激荡的也未在意。
直到后来才慢慢地又回想起来。
阑珊本来也算是个博闻强记的人了,但是那墓室本就不大,所见所感也无非是那些,所以也没有多大的鲜明印象,何况后来因为伤重意识一度迷糊,更加不想仔细回忆。
可吃了那药后,那墓室里的场景却又如在眼前出现似的,分毫不差,鲜明如昨。
而且除了所见之外,所感甚至都更加敏锐了。只不过她所留意的不是墓室之中最醒目的那具棺椁,而是墓室的墙壁!
之前阑珊才进墓室就开始大量墙上的彩绘,原本是想减少对那具棺椁的注意力,没想到误打误撞。
墙壁上所画的,都是李克用一生所经历的大事,比如温益卿说的一箭双雕,以及三箭赐子之类,除了这些,又有逼杀黄巢,大败三帅,以及画师巧绘等轶事。
本来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已,但是在那药力的佐助之下,阑珊本来就很是敏锐的感知越发给调动起来似的,她虽看着的是墙上的一幕幕故事画像,但真正留意的,不是栩栩如生的主角人物,也不是刺激生动的故事情节,而是这些事件的背景图。
她发现所有的背景图里,都有若隐若现的山峦。
而且越看越惊愕,墓室画壁上所画的这些大事,贯穿李克用一生时间,事件发生的地点,时节等都不相同,但是在春秋四季变化之中,不管背景怎么变,那绵延的山峦始终没变,也并没有断开过,甚至纤毫入微,画的甚是清晰仔细。
若非是为了壁画的整体构图好看,那么,就是有深意在其中了。
阑珊的眼神只是稍微变了一变,不料赵元塰却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他笑道:“真的有所发现?”
给他逼视着,阑珊只得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总是觉着那墓室内的壁画好像有些怪。”
“怎么个怪法儿?”赵元塰问。
阑珊皱眉想了半晌:“虽然都是画的人物生平,但是背景的山脉图却是一样的。”
赵元塰听到“山脉”,立刻道:“你说仔细些。”
阑珊苦笑:“这个怎么能说的仔细?纵然我说的再仔细,只怕大殿下也听不明白。”
赵元塰瞪着阑珊。
阑珊忙道:“不是我故意推脱,比如我们造屋建房,都要有图纸,若不是图纸,只跟你用嘴说,说破了天只怕你还不懂呢。”
赵元塰嗤嗤笑了两声:“知道了。”
过了会儿,阑珊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