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恰当的比喻。
阮望不敢肯定这个世界所有的金色丝线都汇聚到了老道士的身上,但就这规模看,绝对不少。
他牵着哀歌一步步走近,目光看向了躲在老道士身后的一个孩童。
虽然阮望颜值很在线,但此时目中无光,瞳孔也没有焦距似的,看得人很是心颤,那男童吓得直往后缩。
老道士也不知所措。
摆渡人在干什么?
阮望借助哀歌的力量,轻轻挑起男童与老道士之间相连的线,然后,他好像听见了那孩童的心声。
“仙师爷爷回来了,太好了,大人不会吵架了。”
“可是我不想读书……”
他手指又碰到其他的线。
“仙师回来了!俺的娃有救了,太好了……”
“这老头怎么真能回来,老子差一点就是族长了,可恶!”
“老师,对不起……”
“老天保佑,有仙师在一切都好了。”
……
至于那些延伸向更远处的线,有的是某座城里说书人述说的一段天师奇闻,有的是从一个木头雕像里传来的祈求平安的祈祷,有的只是某人的一段记忆……
原来是这样。
这每一条线,都是一道“心声”,代表着林逍遥与这个世界的某种联系。
有的人敬仰他,有的人畏惧他,有的人恨他,有的人憧憬他的力量……无论是什么,都会化作一条这样的丝线与他相连。
阮望常常调侃,说这群回归者个个都是世界的主角,现在一看,还真是。
这不叫主角什么叫主角?
据哀歌所说,这种丝线只有在回归者身上才能看见,其作用存疑。
“摆渡人先生,您……”
老道士被阮望一系列的行为搞得有点懵。
阮望究竟在看啥?大白天不会见鬼吧?
他赶忙借口与友人要事相商,将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都赶了出去。
阮望收回目光,揉揉眼睛,笑道:“没事没事,发现个有意思的东西,看入迷了。”
姑且将这些线和网称为“众生愿力”吧,阮望觉得这个词很贴切。
只要脑子里念叨,就能和他人产生羁绊,真是方便。
不知为何,通过这种视角观察愿力很是耗费精神,即使以阮望那强悍的精神也有些扛不住,脑袋隐隐作痛。
忽然他心有感应,回头看向那扇维度之门。
它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原本窄到仅供一人穿行的维度之门,现在似乎已经完全展开了,大小比起一开始大了有近十倍。
表面不再扭曲,变得犹如水面般平静。
一串清脆的女性声音忽然在阮望脑中响起——
【锚点信息确认,信息重整完毕,即将上浮。】
【维度跃迁中……】
接着,万籁俱寂,时间似乎停止了。
阮望看了看四周景色,万物定格——
空中的飞虫、飘落的树叶、摇曳的花草,甚至是凉飕飕的风都在此刻停驻。
哀歌手中原本捏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掐来的小花,此时也变得僵硬。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感觉不到一点花瓣应有的触感。
“摆……摆渡人先生,您看!”
老道士声音颤抖,他抬头望天,身体因为兴奋而发抖。
阮望诧异,也抬头看去,蔚蓝的天空没能阻挡他的视线,在那苍穹之外,整片星空都在重构。
斗转星移。
“哈哈哈哈……”
林逍遥喜极而泣,不顾他之前的沉稳老道士形象,仰倒着躺在地上,开心大笑道:“天开了!”
关于这个,阮望也有所耳闻,不少回归者都曾提起,他们所在的世界被封闭了,能感受到某种“束缚感”,仿佛万物被套上了枷锁一般。
事实上,有不少人之所以会上阮望的船,选择回归,就是为了去世界之外寻找解封世界的机会。
阮望来到这个世界才不到半小时,当然是没有感受到回归者们所说的那种“世界束缚”。
但他此时看着那片重构的星空,确实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某种死物正在变得生动。
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但在这个已经凝滞的世界里,不过是一瞬间。
终于在某个时刻,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那道女声再次从阮望脑海里传来——
【世界上浮完成,物质重构100%,发生错误0】
【命运程序即将卸载,感谢您的使用,再见。】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