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檀香,上好的银炭在一边无声燃烧,将屋内的气温维持一个舒适的度数。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一道人影落在床前。
纪云汐满头黑发随风拂动。
她不慌不忙地翻过一页书,淡声道:“你挡着我光了。”
吴惟安这才避开,视线环视一圈,感慨:“坊间传闻,都说纪家三姑娘向来只穿最好的,只用最好的,果不其然。”
不过临时住两日的住处,被她弄得如此奢华,到处都是烧钱的痕迹。
纪云汐没理会他话中酸意,直接问:“什么事?”
吴惟安拉了个凳子在她床边坐下:“一甲我不行。”
纪云汐抬起头:“为什么不行?”
吴惟安总算有点明白那纪明双的心情了:“春闱选的是聪明的读书人。”
纪云汐点点头,表示明白:“我觉得你足够聪明。”
吴惟安笑了一下:“可我不是读书人。”
那拿来看书准备考试的时间,他拿来做其他事情不好吗?
春闱只要中了榜,谋个一官半职就够了,何必一开始就中一甲?一甲确实风光,但出头鸟可都是人人喊打的。
吴惟安向来不喜招摇,他更喜欢隐藏,更喜欢稳妥。
纪云汐把书阖上:“你是不是读书人和我没关系,但我是个商人。”
吴惟安挑眉:“所以?”
纪云汐倾身,将书放到一旁柜前,然后看向他,一字一句:“所以,你一定要是一甲。”
吴惟安眯起双眼:“三姑娘,我在想,是不是我近日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说话?”
他就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那么一点笑意,看起来平和从容,但却让人瘆得慌。
这种类似的气质,纪云汐上辈子见过一次。
对方是商界的大牛,七八十岁的老人了,看起来和蔼可亲,但和对方谈生意涉及到双方利益时,你便知道,这样的人,其实最危险。
因为那样的平和从容,那样的和蔼可亲,来自于他们腥风血雨的过往,来自于他们自身的能力和手腕。
就说这吴惟安,真要彻底撕破脸,纪云汐知道她必输无疑。
所以她不会和他撕破脸。
纪云汐轻叹口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还记得我昨夜和你说过的几千万两黄金的生意吗?这上京城的赌场,都是冯家开的。你昨夜也答应我了,难不成你要反悔?”
吴惟安:“你昨夜可没告诉我,是要以我为赌注。”
纪云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坚定:“我向来不赌,但因为赌注是你,所以这一局,我押上全部身家。”
吴惟安看着她,没说话。
纪云汐的身家到底有多少,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
但想想也知道,定然不会是一个小数字。
如果她真的全部押上,事成之后,冯家赌场肯定大伤,她赚的更是可观。
而其中一半,会是他的。
吴惟安垂下眼眸,不语。
纪云汐问道:“你就真的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吴惟安勾了勾唇:“你别激我,我可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神童。一甲我确实可以做到,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得付出非常大的心血。”
春闱考试涉及的书籍学问何其之多?
如果真要考那一甲,就算他是吴惟安,接下来一个多月,他定然也要全力以赴。
纪云汐听出对方已经松动了,直接道:“期间有事都可以来找我,我竭尽所能帮你减轻负担。”
吴惟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问了纪云汐一个问题:“我凭什么信你?”
纪云汐眉目轻扬,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这真的是她有史以来,做过最有诚心的一桩生意了。
纪云汐脸色平静地告诉他:“我们不是夫妻吗?我人都是你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惟安:“……”
他只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走了。
纪云汐:“??”
什么鬼?这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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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一帮人回上京城的当日,纪家放言吴惟安能中一甲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纪云汐也没闲着,刚到府中就开始清点自己的财产。
她先让人唤来管家:“你算算我名下还有多少黄金白银,今天之内给我一个数。”
管家应了声是,便下去清点了。
然后纪云汐叫来宝福和晚香:“你们去库房中替我清点一下那些我早已不用的珠宝首饰,理出来后都拿到当铺去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