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此乃莽夫所为,倒不如分而化之。”
这世上,哪有什么拆不散的结盟。
当年孙权背刺,以至蜀汉元气大伤,再无力兴复汉室,他之后再怎么勉力维系,却终是,无力回天。
这个教训,他一直记着。
“分而化之,那也是未来几年后之事了,我看主公当前最紧要的,是怎即收拢秦、齐军政大权,确保这两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
谢安一言,切中要害。
“那不知,诸君中,何人愿赴北齐,替我收拢这大权?”姬染月虽是问询,但目光已然锁定在曹操与谢安之间。
曹操造反概率大,谢安倒是更适合些,军政俱精,人亦沉稳如金石,俨然一派从容自若的风度。
至于诸葛亮,郭嘉她另有安排。
赵括……这个时候,她不会让他跟白起撞上,容易被白起一根手指头碾死了,倒不如让他跟着霍去病历练一番。
最后项羽,他必定是要留在秦国的,介时,她会派霍去病去扫荡前秦遗留下的割据军阀,而项羽随她留守邺都,正好可以咬下一波墨痕的军权。
虽然墨染一再地保证,秦国属于她。
但墨痕真的会甘心让位放权么?不见得吧。
所谓的兄妹之情与眼前的万里江山,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几人在姬染月的房中小憩了一会,待到黎明破昧,她自然要领着一波“新人”,去拜见谢衡和原先的旧人。
“丞……诸葛先生,能请您暂且留步么?”
青年虽诧异,但还是依言落后半步,“主公有何事要吩咐亮?”
“我希望这段时间,先生能陪我,演一出戏。”她视线微闪,但在他暖融如曦日一般的眸光注视下,有了坚定的勇气。
“好。”
他未问原由,只含笑应下,就让姬染月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光风霁月。
可能有人觉得,诸葛亮的气质,与张良真的很像,但在她眼底,却是区别极大的。
虽然两人皆智多近妖——
但张良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外表温润如玉,内心却淬着疏寒的风雪,说到底,骨子里还是冷的。
而诸葛亮则是静水流深,和光同尘,是由内而外的,不加矫装的淡泊与宁静,可谓是内外明澈,温暖如熙。
当然,她没有褒贬两人的意思,只是单论人与人的相处,自然是同亮亮在一起,更舒服些。
无关情爱。
谢衡又与张良、嬴政两人凑至了一处,在正厅,可能是想防着他,私自去亲近姬染月,这两人一大清早就过来堵他了。
真是,叫人败兴。
三人皆未看对方一眼,互相站在厅前一角,莫名有种鼎足之势。
而这种因男人的占有欲而升起的争端,恰恰是姬染月要制止的。
所以她才会抽新卡。
所以,她才会堂而皇之地挽着诸葛亮的臂弯,领着一批“新人”,浩浩荡荡地杀去了议政厅。
当然,姬染月并未揽实,只是借着视觉误差营造出的一副恩爱缠绵之假象。
而且,她从未想过假戏真做。
她待丞相,只是心怀崇敬罢了,没有半点旖旎冒犯的心思。
既是心上明月,就合该永远清皎,高悬天际才对,她才不会选择去攀折月亮。
但姬染月若要认真做戏,定是情真意切,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来。
因此,在谢衡他们三人眼底,少女仰头注视着身侧青年的目光,可绝对算不上清白。
那样刻心蚀骨的风情,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模样。
若是她能用这样的眸光注视着他,便是替她去死,也是甘愿的。
谢衡握紧了剑柄,剑身嗡嗡作响,却迟迟未出鞘,显然是在克制自己的杀意。
倒是嬴政,他竟迅速挡在了张良面前,钳制住少年藏在袖中颤抖不已的手腕,低声道:“别冲动……”
敏锐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姬染月身旁的那个陌生青年,气质风格与张良有多么接近,只是更成熟些。
当然,他再看几眼,也察觉到了这位青年与张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就像光与暗一般,泾渭分明,不容跨越。
而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偏爱光。
“政哥,我没事的。”张良的手腕骤然卸了力,只是嗓音听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
他的掌心,凉意彻骨。
待到姬染月走近了,张良示意嬴政松开,他蜷了蜷掌心,藏于袖中,主动来到她身前,略一拱手,“良拜见主公,不知这几位是?”
他嘴上虽问的是几位,但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位英挺而不失风雅的青年身上。
第一反应就是,此人好高。
明明打扮像个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