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她望向他的目光,一半痛苦,一半不解。“你若不愿意,我不可能逼你娶我。”
“别这么唤我,晏明笑,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你幻想出的,深情厚义。”他缓缓松开手,从袖间掏出一方红巾,擦拭着如葱玉般的指尖,巾帕被主人毫不留情的拋弃在地,一如她被反复践踏的情愫。
晏明笑再也支撑不住,仓皇倒地,唇边的苦涩笑意,似是在嘲讽,那个狼狈至极,卑微如斯的自己。
她也是高门贵女,也是受族中千娇百宠长大的,若不是为了他……
若不是!
“即便没有我,王上与公主,也不可能有未来。”
“是啊,没有你,寡人连见姐姐姬染一面都算是稀罕事,所以啊——”他笑得桃花眸微弯,撩动一池春水,与她鼻尖相抵,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温柔得令她一时恍惚。
可他的身上,还留着旁的女子的胭脂香。
“你要帮寡人,常唤姐姐来玩啊……”
晏明笑颓然垂眸,“王上还真是,玩弄人心的魔鬼啊,可我只会让小染,一步步远离你,我不会……我不会让你把她拽入地狱的,你不配!”
“天真。”他依旧丝毫不见愠意,而是双手捧住少女含泪的面颊,细密而轻柔的吻,落在她颤抖的长睫上。
明明不带任何的情欲/挑逗意味,她的身体,泛开了一丝丝不可言说的痒,手心紧攥,全是汗渍。
她生涩懵懂,他游刃有余。
“笑笑,寡人给你快乐,世上有比这个,更难得的东西么?”
“你最好了,对不对?”他温热的指尖一点点抚过她散落的鬓发,温存的目光,泛红的眼角,没有人能够抗拒,“我,你,还有姐姐……”
“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不好。”她迷离的目光,渐渐清明。
姬辞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旋而冷淡抽离,“相信我,你会同意的,很快。”
少年略微系了系腰间的玉带,却还是松垮着,敞出一截白皙胸口,坠着几道泛红的划痕,愈发绮艳。
服侍的宫婢们,都不约而同地,偷觑着他,面颊绯红了一片。
他随意挑中一名姿容上佳的宫婢,笑意风流,“你,可愿当寡人的宫妃?”
“当然,还……还望王上垂怜!”
“至于位份,王后看着安排吧,今夜她待寝。”
话落,姬辞月也不看殿中众人神色,施施然离去。
“王……王后,王上兴许是说笑的——”
“不必说了,本宫想静静,你们都出去。”
她蜷缩在床角,定定注视着一片狼藉的床榻,到底没忍住,俯趴在床头,疯狂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竟不知该怨恨,那个薄情寡恩的帝王,还是厌恶,这个自甘堕落的自己。
“小染,我该怎么办?我害怕……”
可回应她的,只有空旷大殿中,呜咽的风声。
此后,接连一月,王宫中多了三十位获封美人的嫔妃,晏明笑沉默着,对宫中四起的流言,不置一语,只是妥贴的,为三十位丽人,安置了宫殿。
流言愈言愈烈,直到,传入了姬染月耳中,她一袭红裳,提着一柄长剑,闯入了姬辞月平时批阅政务的书房。
“姐姐这是做什么?”
“别废话,我是来替明笑,向陛下要一封和离书的。”她并未直视他近乎露骨的目光,而是越过他,看向那绣着樊笼囚雀的屏风。
“姐姐说什么糊涂话,寡人与王后,新婚不过一月,怎会和离?”少年弯了弯唇,从案牍堆积的桌案前起身,下阶,逼近面前,眸光沉冷的少女,似贪恋般的视线,游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
真漂亮啊,让他每每见之,就忍不住,想占有,想摧毁。
“姬辞月,你别装傻,我让你娶她,不是让你这么作贱她的,当初你若不愿,大可明说,你不珍惜的人,自有旁人爱重。”
“爱重!姐姐想让我爱重她,那姐姐何时能偏爱我呢?”他仿佛没看见她手中紧握的那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攀上她的肩,钳制住她,想将人往怀中带。
“姐姐也疼爱疼爱我好不好,就像待笑笑那般,姐姐若疼我,我自然便会爱重笑笑,她将永远是大周的王后的,我保证。”
他偏过头,想吻她。
却被冰冷的长剑抵住胸膛。
“姬辞月,别发疯!”
“死在姐姐手上,不亏!”他笑意渐深,竟丝毫不避,长剑刺破血肉,他成功将人揽在了怀中。
姬染月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一脚踹向少年腹部,他捂着胸口淋漓的鲜血,上一刻笑得昳艳偏执如刀,下一刻,一秒落泪,眼尾泛着破碎的红痕。
“姐……姐姐,居然真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