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抬眼即可触及的地方。
当夜深人静,张良仰躺在榻上时,他总是辗转难眠,一方面,他希望主公能快速恢复正常,这样才能更快开启兴国线的另一块版图,可另一方面,他拼命压抑着的……他其实,总是会很贪心的想着,这段独处的安逸时光,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就好了。
人总是贪心不足。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张良也发现了,她的情绪,并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时刻变幻着的。
主要的情绪切换有三种,沮丧、悲伤、绝望。
而且她并不是意识不清,她很清楚自身与周边人的状态,她也能听懂他说的一切话语,只是,在这样刻意被放大了的负面情绪影响下,她懒得敷衍或者说应对这个世界反馈给她的一切。
她只在乎,自己的意愿,是什么。
张良不只一次,或旁敲侧击,或直言相询,问她究竟曾经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极端的厌世、甚至是自残的想法。
但她从未回答过他,每次一要他一问及,她就开始默默垂泪,也不哭出声音,甚至连啜泣也很轻微,就是空洞的瞳孔下,泪如雨帘而坠。
张良哪经受得住这样的场景,问了几次后,便再也不提。
转眼间,十二月也见了底,在腊月二十九的夜晚,嬴政掌心的伤口拆了绷带,一道长约三寸的伤疤,横亘其间,硬生生破坏了,那只手本身流畅的线条美感。
而且,血痂之下,总有种难捱的痒意,以至他一直忘不掉,那日姬染月反执刀匕刺破他掌心时的画面。
后悔么?
嬴政在心中轻轻问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