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他出现了,终于被我给逮住了!”周瑜在府邸最高处的阁楼顶上已经待了两日了,终于被他逮住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衡。
“何事?”看清来人后,灰衣剑客将抽出的长剑重新插回鞘中,眉尖轻蹙。
“冒昧打扰阁下,不知阅下那夜是在何处,救下的公主?”
“她出事了?”谢衡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他的这具身体,还残存着一些旧灵魂所带有的习惯。
磨合了三年,有些小习惯,还是戒不掉。
谢衡强行压制住了心口处的绞痛感。
“阁下竟不知么?太子遇刺,公主被俘,已有两日。”
太子离开墨府后遇刺一事,因平远侯墨痕上书力求王上彻查都城,已是闹得人尽皆知。
可谢衡却是毫不知情的模样,看来他这两日的搜寻范围,早已不在王都。
周瑜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才会让他日复一日,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一个也许压根就不存在的人。
“去秦军大营。”谢衡继承了顾明忆的全部记忆,他知道,这胤都,与姬染月纠缠最深的,当属秦屹。
话音刚落,剑客一个纵身,跃下房檐,曦光下,院内的扶桑开得正好,令他忆及了一些美好的回忆,转身道,“如果需要帮忙,可直言。”
等得就是这句话!
周瑜藏在袖口的手攥得紧紧的,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生怕引不了谢衡上钩。
“阁下愿意帮忙,就太好了,我等正不知秦军底细,今夜欲夜探秦营,还望阁下襄助。”周瑜以此为理由,令谢衡在府邸中待了一天。
一直到粉紫色的烟霞堆卷了大半个天际,泻下了一片橙红,谢衡已然按捺不住,提剑便要出府,张良与嬴政一个交换眼神,周瑜和白起便抬脚,紧紧跟在了谢衡身后。
今夜情况特殊,他没有选择翻墙出府,而是第一次,往正门处走去。
夜幕将天穹完全占据时,谢衡距府门不过十丈之遥,他停了下来。
“谢兄,怎么停下来了?”周瑜的这一句询问,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竟染上了一丝惊怖的氛围。
不对!
他完全听不见风拂叶动的簌簌声响了。
谢衡握紧手中剑柄,整个人如薄削的剑身一样冰凉。“你算计我?”
“你发现的太晚了!”
谢衡与白起几乎是同时动的,不过瞬息两人便在空中交手了十几下。
谢衡的剑确实很快,但白起的身法同样快,而且他的出招,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目的,将谢衡逼至府门前!
“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公瑾兄,一切以达成目的为先,你明白的。”张良伫立于暗影中,悠悠说道,温雅的侧脸被晦暗的夜色覆盖看,多了几分邪佞的意味。
“知道了,子房。”周瑜的嗓音有种懒散的闷感,但他的视线,专注在空中两人的对招上,仿佛在锁定着猎物倦怠松懈时的那一刹,一击毙命!
就是现在,他一个借势,在两人刀剑相抵僵持之际,迅速闪至了谢衡的左侧猛得一踹——
剑锋划过地面发出极刺耳的声响,谢衡因惯性后撤几步,他啐了口唇边牙齿咬合间,因撕裂而产生的血迹,正要夺门而逃时,从天而降的巨大鸟笼,以俯冲之势,将他整个人禁锢在了方寸之地。
这个笼子……谢衡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有多么恐惧这么个玩意儿,以至于他的手,已经提不起剑了。
“为什么要算计我?”他的指尖,在剑身的几处钝口处拭过,长剑发出几声铮鸣之音,似乎是在为主人的境遇,感到不甘与忿愤。
“你还在等什么呢?”谢衡将剑收回鞘中,静静注视着府门处,眸光依旧纯粹如初,不染纤尘,即便囿于囚笼之下,跪坐于泥地之上,他的脊骨,不曾有一丝弯折。
“本君还以为,王上现在,并不想那么快见到本君。”湖蓝色的裙裾如水波般荡开,与夜幕之下的银月交相辉映,给人一种沁凉的寂寥感,可那人的声音,又透几分蛇类生物独有的冷媚感。
府门之间,由远及近,女子窈窕的身形渐渐明晰了起来,她生的很纤巧,整体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但那偏高的颧骨,细长的眉眼,令她整个人的形象,瞬间多了种独特的清滟感。
很可惜,这样的丽色,已经无法打动一个心如荒井的男人。
“云湘君,我并不是在说你。”谢衡的视线绕过那一层湖蓝,重新落在了府门处,“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出来!”
怎么,有胆子恩将仇报,有胆子联合楚云韵来算计他,事成之后反倒不敢露脸了?
听见谢衡的言语,站在府门之外的姬染月那叫一个瑟瑟发抖。
也许在这个异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衡了。
听他这语气,这是要跟她不死不休哇,但她如果这次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