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绘绘渐渐地不胜酒力,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像盛开的粉荷。突然,几滴“露珠”从她迷离的眼睛里无声地滚落。
乌理不知道辛绘绘有喝醉了就爱哭的毛病,立刻慌乱了起来,忙不迭地递了两张纸巾过去。
“绘绘,你......怎么啦?”乌理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那一刻,他想拥抱她,给她依靠。
乌理伸手把辛绘绘的头斜靠在自己的肩上,第一次与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心都要跳出来了。
辛绘绘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感觉钟慕尘又回来了,正极温柔地对她说:“肩膀借给你。”
“绘绘,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从此再没有别人能入我的眼。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机会,让你了解我?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肯打开心扉,这个世界上可能最适合你的是我。”乌理见辛绘绘没有推开他,鼓足勇气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转头瞄瞄辛绘绘的反应,发现她的眼泪更多了,像刚开发的泉眼。
她迷迷糊糊地回道:“嗯,我知道的,慕尘!”
表白失败!乌理哀叹一声。酒后吐真言,原来那个人才是辛绘绘心头的朱砂痣和白月光。
百感交集的乌理忍着难受把辛绘绘扶到沙发上,拿了棉被给她盖上。将餐桌收拾好,垃圾装袋暂时放在门外,坐在椅子上纠结了半个小时要不要留下来照顾她。如果陪一夜,等辛绘绘酒醒了,自己能说得清楚么?换个女人,乌理也许早扑过去了。张爱玲不是说过吗,通往女人心的路是Y D,等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也许这情感的乾坤就能被扭转。可她不是别人,是辛绘绘,迷阵画廊最具潜力的年轻画家、哥们儿的妹妹、心中的白莲,自己想得到的是她的心而不只是她的身体,再混账的人在心仪的女神面前也须掌握分寸。
权衡了各种利弊,乌理不敢造次,安分地守到半夜,看看辛绘绘熟睡不醒,已没有大碍,才轻轻地关门走了。
第七天上午八点多,辛绘绘被渴醒了,醒来发现自己蜷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婴儿。努力回忆晚餐的后半段,怎么也想不来了,心里大惊,赶紧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衣装,自责不该在乌理面前醉酒。
嗯,还好,衣服好好地穿着,并没有异样,心里暗暗感激乌理的尊重,不由地对他多了一分好感。如果不是钟慕尘,自己也许可以尝试和乌理试一试。
一周了,还是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钟慕尘和表哥尚河皆失联。
辛绘绘忍不住笑了,笑自己这么白痴,竟然又对钟慕尘生出了那么多的期望。他不敢回应那件事,不敢再来找她,是不是已经验证了那就是事实呢?花这么多力气找她,只是为了报复她,让她看看他现在多么年少有为、春风得意、风光无限?
白白浪费了最好的光阴,如果当年就能鼓起勇气在自己这里做个真正的了断,也不至于被困七年。
辛绘绘感觉有点儿透不过气来,心烦意乱,必须出去走走,让脑袋放空放空。
收拾好行李,辛绘绘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要去香港几天,号码暂时不能用,电话会打不通,让他们不要担心。跟父母撒谎去香港,只是给自己一个关机的理由。
辛绘绘订了次日去昆明的机票,下午落地昆明后,租了辆的士直奔束河。五百多公里的路程,整整开了快7个多小时。
每次出游都是有计划的,只有这一次是随心而为。
住的是一家私人客栈,这家客栈有一个几百平方的长方形院子,院内种了少量的花草。
二楼的客房里,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实木雕花床榻。
辛绘绘放好行李,洗了澡,换了身更舒适的衣服就准备出门了。
客栈老板追过来问需不需要导游,一天只要80元。辛绘绘答应了,要求必须是女生。
女导游约莫不到三十岁,黑黑的皮肤,纳西族人,自称阿朱,领着辛绘绘去逛束河镇。
有没有觉得,孤独真的只和内心有关,并不受外部环境影响?辛绘绘原以为,出来后被新鲜的环境转移注意力,自己会好受点儿,谁知,陌生的环境反而让人更加感到无依无靠,心像浮萍一样,无法驻足,随风荡来荡去。
在束河镇上闲逛了三天,晚上导游推荐辛绘绘去镇上的酒吧玩玩,辛绘绘拒绝了。她又不是来找艳遇的,自己一个单身女人,酒量又浅,酒吧那地方不适合自己。
辛绘绘逛到了一个门店,里面挂满了书法作品,有位书法家正在为顾客挥毫泼墨。其字迹隽秀有力,颇为不俗。更可敬的是,这位书法家双臂残缺,所有的书法作品都是他用嘴咬住毛笔写出来的。
辛绘绘看得呆了,不是因为作品多么好,而是惊异于他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普通人的书法练到他这个水平都需要下很多功夫,何况是他呢?
无臂书法家一幅字报价2000元,导游阿朱悄悄地说,其实可以还点儿价的。买他的字纯粹是对这种身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