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丝丝的眼睛瞪大了:“什么?竟然有人买!这么贵也买?知道谁买的吗?哥。”
“我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人买的。真是太让人想不到了,本来还以为卖不掉了。”尚河仍然沉浸在亢奋里。
“可是......能不能......能不能......你去把人家的钱退了!”云丝丝的反应出乎意料。
“你说什么?现在要退钱?当初就别标价啊!”尚河瞪大了眼睛,刚才云丝丝说不想卖这幅画的时候,他觉得反正这么高的价也不会有人买,就没有做什么动作,现在真的卖出去了,再反悔退钱,就太不符合生意逻辑了。
“卖了再退,以后迷阵画廊还怎么做生意?至于谁买的,乌理应该知道吧。”尚河胸口有点闷:“今天晚上迷阵画廊有个酒会,邀请了一些买家参加,你干脆自己去跟人家说吧,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出尔反尔的。”尚河兴高采烈地进来,气呼呼地扫兴而出!
云丝丝顾不得安慰气急败坏的尚河,心里却好奇是谁把那幅《影子》当成了金壶墨汁了。
云丝丝并不想出席什么酒会,她原来也是喜欢热闹的,但自从7年前那个决定之后,云丝丝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画室里,除了每年四次雷打不动的旅游计划和去参观感兴趣的画展、艺术展,云丝丝几乎拒绝了一切社交活动,每天就窝在这两百多平方的画室兼住所里,废寝忘食地画呀画呀,所有的商业活动几乎全部让尚河代劳了。
这几年她的作品积累不少,进步也很神速,逐渐摸索出了自己的绘画风格,加上尚河表哥的运作,她现在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之一,不过也是国内最神秘的画家。
云丝丝从来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美术界真正见过她本人的少之又少,不过就是表哥身边几个关系最好的朋友罢了。除了实在抹不开的一些关系,云丝丝几乎切断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画画就是画画。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孤独,也慢慢学会了享受孤独,大概只有绘画能带给她真正的满足吧。
为这事儿表哥没少唠叨她,什么画家也需要包装啊,你不出去应酬,行业资源怎么建立呢?知名度怎么提升得更快呢?就算不为了事业,也得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宅在家里,已经成老姑娘了等等。
好好的一个哥哥,恁是活成了爸爸的模样!只要表哥在,云丝丝总感觉有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地飞,真的好想拍一巴掌呢。
云丝丝不想去参加酒会还有一个原因,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乌理。乌理和尚河表哥是朋友,几年前云丝丝迫于表哥的面子参加了一次乌理组的饭局,谁知乌理一见云丝丝便心里落下了一个心结。
云丝丝这人有个致命的毛病,大家若是普通朋友,和谁相处都没有问题,但若这男人对自己有另外的意思,自己又恰好不喜欢,相处起来就如芒在背了。
多金有才又长得比较帅的乌理,是好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舍命追逐的钻石王老五,在云丝丝这里却总碰软钉子。她对乌理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有礼有节,却难以靠近,永远乌理感觉和她中间隔着一座珠穆朗玛峰。
尚河是有点小私心的,他觉得云丝丝和乌理,一个是画家,一个经营画廊,俊男美女、天造地设,如果能结合,于公于私都是强强联合的完美婚姻啊。可惜云丝丝就是不听话,屡次给乌理制造机会,都没有进展。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尚河表哥,却搞不定被自己宠坏的妹妹云丝丝。
尽管不想去应酬,云丝丝还是决定低调地参加今晚的酒会,她必须知道是谁愿意花这个价格买她的这幅《影子》,并想找机会把这个交易取消。
乌理是学雕塑专业的,这个专业就业机会并不算很多。他父母经商多年,喜欢艺术品收藏,就给他投资了画廊。一开始也是给他找个事做做,免得他蹉跎了岁月,谁知他极有经商的天分,把迷阵画廊经营得风生水起,越做越大,越做越出名。在美术界,提起乌理,大多数人都会另眼相看,愿意卖个三分薄面的。
大部分画展都兼具销售的任务,早期也有一些有情怀的策展人和画廊老板,想为更多的年轻画家提供更多的机会。但市场是残酷的,往往这些有情怀的人承担了更大的风险和压力,使画廊运营举步维艰。
学艺术的人都喜欢标新立异,今晚的酒会,乌理没有要求大家必须着装晚礼服,因为他知道云丝丝不喜欢。
画画的人,每天要和颜料打交道,大多喜欢棉麻的、休闲的衣服,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很多人都揶揄搞艺术的“远看像乞丐,近看收破烂。”别看学艺术的人穿得休闲随意,但那种洒脱不羁的独特艺术气质却不是谁都能模仿到的。
云丝丝回到酒店脱掉自己的破洞牛仔裤,换上了一件枣红色麻质的衬衣长裙,领口也扣得紧紧的,这个造型去参加酒会要稍微合适一点儿;发型是万年不变的齐刘海和披肩长发;只在脸上多抹了一层粉底液,涂了一点润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