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丸
“那依你之见,这外邦所用之火药,若与我大华朝比之却又当如何?”
平心而论,盛玉萱口中说出的话就是嘉和帝目前最想听的。
不过皇帝生性多疑,虽然已经吃了一颗定心丸,却依旧不依不饶,非要盛玉萱给出个确切的章法。
“先前关于火炮制造的图纸,我已经给父皇过目过了,虽说这焰火与火药有相同之原理,但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从那些外邦所贡献过来的焰火来看,虽然颜色巧妙,但却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根本无法用于实战。且不用说儿臣所用之图纸更是先人古书所遗,自然非那些蛮夷之地可比。”
心中又暗叹了一口气,面对神情有些凝重的嘉和帝,盛玉萱也没有办法,只能把话说得如此坚决。
了解她的都知道,盛玉萱并不是那种狂妄自大的人。
只不过伴君如伴虎,面对嘉和帝,盛玉萱之前已经包揽了制造火器的事情,还平白多了个御掌使的特殊“官职”。
这虽然是老皇帝给予太子和太子妃的恩宠,但是同样的,这也意味着盛玉萱必须拿
出足够的资本。
若无法彰显出其信心,那么就算表面上不说,嘉和帝心中到底也会有所怀疑。
所以结合自己之前的种种功绩,盛玉萱才会在圣上面前表现的如此狂妄。
另一方面,从心理的角度说,盛玉萱也有点明白嘉和帝的担心。
毕竟如今南方一带并不太平,海上贼寇丛生,那全都指望着还没有制造出来的火炮用于平息骚乱。
可还未等结果出来,那些邻邦小国却故意送了那些焰火过来,就算他们只是无心之举,却也自然会触及到嘉和帝敏感的神经。
所以盛玉萱那么说就算是安慰对方了。
不过这话她同样也没有说错。
对于自己所投注了莫大精力的这件事,盛玉萱自己也有着满满的自信。
“嗯,说的不错。”
果然,盛玉萱这番话说完之后,嘉和帝沉默了一下,而后随即喜笑颜开。
又夸赞了太子几句,老皇帝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乏了,示意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新年第一天,除了皇帝要忙着处理各种事务,太子照常说也并不得闲,更不用说是像夏子晋这种被嘉和帝寄予重望的储君了。
…
走出太和殿外,登上车撵之后,盛玉萱和夏子晋回了东宫。
如今天色已晚,那些小的顶不住,困已早已睡去。
“唉,今天可真是累坏了。”
盛玉萱被服侍着脱下了沉重的礼服,卸去了妆容之后,这会儿坐在贵妃榻上一边对着同样洗漱的夏子晋说了一句:“你觉得父皇突然这么问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父皇是有些急了。”
面对询问,夏子晋放下手中温热的帕子,说道:“你并没有过多参与朝政,不了解也属应当,先前北狄国叛乱,而后兵败,这才送上了宛妃和亲,可如今还没过多久,根据埋在那边的探子回报,北狄王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怪不得…”眉头一皱,联想起宛妃之前在太和殿中的所作所为,以及嘉和帝面对对方奇怪的态度,盛玉萱唏嘘了一下,心中随即了然。
她们都知道这宛妃估计不干净,但是与其把对方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倒不如就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其一举一动。
但是盛玉萱到底不是嘉和帝,没有对方那种心机。
要不说对方怎么是做皇帝的呢?
这危机感就算是连作为太子的夏子晋都远远比之不及。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父皇这两日身体不适,而之前长公主姑姑也已经入宫朝拜过父皇,明日却该我们前去拜年,说是明日,其实却也没有几个时辰了,好好安歇吧。”
把对方扶到床榻上,夏子晋一边随手将盛玉萱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拨了一下,“今日带那么多珠钗翠环,可是累坏了吧?”
太子是储君,太子妃作为未来的中宫皇后,那些配饰却是按照礼制所规定的,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但是那么一大堆放在头上,却的确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心下寒毛凛凛。
“你说呢?”白了他一眼,盛玉萱没好气道:“有的时候可真羡慕你们男子啊!”
随便插根发簪,再带上个冠冕也就完事了。
可是作为女子,她又是太子妃,那么多叮铃咣啷的挂在身上…各种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回想起第一次穿上大礼服的时候,盛玉萱只觉得自己平白多重了十几斤。
以前看电视上的古装戏,只觉得那些光辉一个个都富贵堂皇。
但是等到自己也切身体会了一把之后,盛玉萱这才明白。
富是真的富,贵也是真的贵。
要不说贵重?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