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抬眸,微微皱了皱眉,似惊讶又似不满地认真看了安王妃一眼。
然后才道:“不必,眉眼相似有什么趣?再相似也终究不是她!”
安王妃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酸。
她自问贤良淑德,不是妒妇,尤其是自己多年未有所出后,更是帮着安王广纳姬妾,只盼着哪一个肚皮争气,诞下子嗣。
以往无论安王宠哪一个姬妾,安王妃虽心里不好受,却也清楚那都是为了子嗣。
可是盛玉萱却不同。
安王妃看的出来,盛玉萱是真的入了安王的心了,哪怕她已经嫁做人妇,安王也依然没有放手,依然心心念念着想得到她。
这女子真真是个妖精!
一介卑微农女,赢得晋王芳心,不惜一切迎娶她为正妃也就罢了,还勾的安王为她神魂颠倒。
安王妃捏着手帕,心里恨恨道。
安王起初只是想利用盛玉萱,再加上她生的确实貌美,若真能得到她,实乃艳福不浅。
可是几次三番未得手,不仅没让他打退堂鼓,反而越发的对盛玉萱感兴趣了。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勾的他心痒难耐。
尤其盛玉萱这般美貌和才智并存的女子,放眼整个大华朝,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偏偏这样世间少见的女子,让夏子晋娶着了。
安王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安王妃。
安王妃容貌生的不差,在闺中时也广有才名,在一众京城贵女中也称的上佼佼者了。
可是和盛玉萱相比起来,却寡淡无味,唯有家世能拿得出手了。
安王虽觉得安王妃有诸多不足,却没想过动她的位子。
毕竟他对这个王妃还算满意,这些年也多亏她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少去许多烦忧,况且岳家的势力,对于安王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只凭这一点,若是让安王来选的话,他还是会选安王妃。
情爱不过是偶尔的调剂品,握在手中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安王妃不知安王心中所想,期期艾艾地还想再劝他两句。
谁知她刚一开口,安王便打断她道:“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他兀自轻哼一声,冷笑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纵然他有战神之名,这一次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最后这句安王说的声音极低,像是在喃喃自语。
可是挨着他坐的安王妃却听的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漏掉。
她霎时心头狂跳。
近来频频传回北境的战报,先是击退敌军守住庆兰城,后是夺回嘉山岭失地,都是夏子晋打了胜仗的消息。
如今北境战事,大华朝的形势是一片大好。
收回失地指日可待,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夏子晋就会凯旋而归了。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安王却突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实在让人惊疑不已。
北境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安王领的是其他差事,并没有沾手军务,北境战事如何,他怎会清楚?甚至还说出夏子晋回不来了这样的话?
莫非……
安王妃心头砰砰直跳,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露出任何异样,只当自己没听到安王刚才那些话。
无论安王做了什么,身为安王妃的她,都是荣辱与共的。
安王赢了,她自是荣耀加身,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安王输了,她也会是阶下之囚,岂会有好日子过?
夏子晋是安王的劲敌,安王妃心里自是也偷偷盼望过他倒霉的。
若真是战场上刀剑无眼,那人再也回不来,当然再好不过了!
安王和安王妃一路无话,马车辘辘驶向安王府。
而盛玉萱这边,却在盛府门前下了车。
这个年过的忙忙碌碌的,不过盛玉萱心里却记挂着弟弟妹妹们。
因夏子晋不在家,盛玉萱便想着宫里的年宴是躲不掉的,只能宴会结束后,赶回盛府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守岁。
下人们见盛玉萱回来,忙喜气洋洋地往内院通报:“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在晋王府里,盛玉萱身边的丫环都改口称呼她为“王妃”,不过盛家的人还是习惯称呼她“郡主”。
盛震几人闻言,忙高兴的迎了出来。
盛玉萱笑道:“外面冷,我们进去说话。”
说完,便被盛震几个簇拥着进了屋子里。
盛玉萱脱下斗篷,在炭盆旁烤了烤火,等烤去了一身寒气,这才坐过去。
见桌子上摆的年夜饭似乎并未怎么动过筷,盛玉萱不禁皱眉道:“你们还未吃吗?”
盛震笑道:“随便吃了几块糕点,等着姐姐回来呢!”
“下次不用等我,你们先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