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和西戎王商议过后,一面加强巡守的兵力,警惕夏子晋的大军来攻打榆西关,一面派人潜入夏子晋军中,想要弄清楚对方那厉害的新武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北狄王又写了封密信,交给心腹,让他与中间的联络人接触,尽快把信送到大华国那人的手中。
榆西关这边加强戒备,紧张了好几日,可是夏子晋那头却不见了动静。
本以为对方攻下嘉山岭后,紧接着便会进攻榆西关,谁知对方竟按兵不动,固守城池不出。
一时间,北狄王和西戎王都闹不清楚夏子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猜不透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反而越发打起鼓来。
北境这边战事正酣,京城那边也开始不平静起来。
夏子晋出征时,已是冬月末,腊月初。
如今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开始采买年货,准备过年。
可是比起往年来,年味却淡了许多,也没那么喜气洋洋。
这时候,从北境涌过来的流民,彻底打破了京城过年的气氛。
若没有北狄和西戎挑起的这场战乱,这些流民如今也当采办年货,围坐炉前,和家人谈着今年的收成,畅想明年日子过的更好。
可是北境战火一燃,将这些统统打碎。
别说团圆过年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能不能支撑着活下去都还两说呢。
盛玉萱从庄子上回城时,便看到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个个瘦的皮包骨。
一见到盛玉萱的马车过来,他们便围上来,哀求着行行好,给他们一口吃的。
说是流民,个个却已沦为乞丐。
盛玉萱马车四周有带刀侍卫保护,这些人涌上前时,发现那几个侍卫带着兵器,便不敢靠的太近,然而生的渴望也让他们不愿离去。
一时间,哀求声,哭诉声,混杂着孩子的哭声传入盛玉萱的耳中。
盛玉萱掀起车帘,见人群后有个妇人抱着孩子,孩子在她怀中哇哇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想必是饿的狠了。
盛玉萱看的心中不忍,那孩子还没有小玉莲大,如何挨得住?
若是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又岂能无动于衷?
想到马车里备了些糕点,盛玉萱便将糕点包起来,让十六给那抱孩子的妇人送去。
“十六,你护着那妇人将孩子喂了,再离开。”
盛玉萱想了想,紧跟着又交代了这么一句。
十六点点头,心里却是明白盛玉萱这句话的顾虑和用心。
流民数目众多,王妃却只给了那妇人一包糕点,说是给那妇人,其实是怜悯她怀中的孩子。
看那妇人的模样,想来是没多大力气的。
若是就这么给了她一包糕点,想必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糕点就会被其他人抢去,一点都进不到那妇人和孩子的嘴里。
十六从马车上下来后,盛玉萱一行人便进了城。
城外的流民见有个女子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看着像是吃的,顿时如饿狼般个个眼睛放光。
然而十六一眼扫过去,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便透出一股不好惹。
所以哪怕她是个女子,那些流民也不敢贸然上前去抢她手里的东西。
况且这是在城门口,不远处就有守城的兵士。
十六才不管这些流民怎么想,她径直走到抱孩子的妇人面前,拿出用手帕包着的几块糕点,道:
“这是我家主子给你和孩子的,快吃!”
那妇人愣了一下,然后才像是意识到十六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似的,整个人不禁恍惚起来。
然而就是这么会儿愣神的功夫,一旁的流民见十六拿出几块糕点给妇人,顿时像猛虎扑食似的扑过去,想趁他们不备抢糕点。
十六是什么人,她本就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又经盛玉萱提醒心里存着防备,自然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她当即轻巧的一个转身,一脚踹到想夺食那人的屁股上,将他踹出去老远。
那人扑了个空不说,还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泥。
“我家主子可怜这孩子,才送了几口吃食给他,连孩子的东西都抢,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十六冷哼一声,语气不屑道。
她一身迫人的气势,踹人时利落的脚法,如剑般冷厉的目光,让周遭蠢蠢欲动的人们顿时歇了心思。
要不是饿狠了,谁能去丧良心的从孩子的嘴里抢吃的?
十六看了看还傻愣着的妇人,皱眉道:“还愣着做什么?等着别人来抢啊?看孩子都饿的不行了,感觉把糕点喂给他吃!”
虽然十六的语气不太好,可是那妇人却知道她是好人。
方才若不是有她护着,这几块糕点肯定让别人给抢走了。
妇人眼眶发热,忙忍着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