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宜嫁娶。
这一天在夏子晋的期盼之下终于到了。
京城里也迎来了一场全城瞩目的婚礼,这场婚礼的盛大程度成为百姓记忆中一抹浓烈的色彩,直至几十年后,仍有人津津乐道!
盛玉萱还在睡梦中就被喜娘叫醒,然后被人伺候着洗漱梳头,绞面上妆,然后换上亲王妃品级的喜服。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是一个上午,还是兵荒马乱过去的。
而夏子晋那边,也换上了喜服,到宗庙叩拜后,便骑上高头大马前往安乐侯府迎亲。
盛玉萱已经梳扮好,正被来吃喜宴的夫人小姐们围着说话。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感慨盛玉萱命好,农女出身,却能嫁给皇子中最受宠爱的晋王殿下为正妃。
而且这正妃之位还是晋王殿下为她求来的,听说为这事,晋王殿下还和嘉和帝闹了好几场,可见对她之爱重。
这嫁过去了,身份尊贵不说,还得夫君爱重,简直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
京城世家的名门闺秀之中,对盛玉萱羡慕嫉妒恨的不在少数。
其中就有几个今日来安乐侯府观礼,这会儿正陪着盛玉萱说话。
看着盛玉萱头上戴的凤冠,身上穿的亲王妃喜服,她们心里的嫉妒止不住的往外冒。
不过在这种场合,她们也不敢明晃晃的表露出敌意,寻衅生事的砸场子,顶多是心有不甘的说上几句酸话。
虽然她们表面上说的是恭维的话,可是那话里的酸味却太过明显,盛玉萱又怎会听不出?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和那几个人计较,可是却多看了她们几眼,把她们全都记在了心里。
若只是说说酸话也就罢了,毕竟她如今的风光确实惹人眼红,可若是日后她们生出不好的心思,敢觊觎他的男人,和她作对,那她可就要新账旧账一并算了!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有人来禀报道:“晋王殿下来迎亲了,人已经到大门口了,世子爷正领着盛大公子他们为难新郎呢,让晋王殿下作诗……”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顿时都笑起来,甚至有几个闻言便起身朝外走,想去前面瞧瞧热闹。
喜娘这时候已经让人将红盖头取来,替盛玉萱盖上,然后众人簇拥着她去正厅拜别父母。
而前院这时候那叫一个热闹。
项昊麟和盛震刁难新郎的法子那是一个接一个,花样层出不穷。
作完诗要射箭,射完箭要快问快答,这些花样让来宾都大开眼界,个个看的津津有味。
饶是夏子晋早就有所准备,还带来了实力不俗的亲友团,也被为难的够呛。
帮着来迎亲的那些皇子贵公子也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这位嘉安郡主可真不好娶啊!
出身低又怎么样,有长公主和安乐侯府为她撑腰,这摆出来的排场比起勋贵豪门也不逊色。
几番刁难比试下来,盛震和盛霆的才能也开始在人前显露,令众人大吃一惊。
有这么一文一武两个出色的亲弟弟,只怕盛玉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先前那些笑话盛玉萱巴结长公主,以后要靠着安乐侯府撑腰才能在晋王府有好日子过的人,顿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原来人家不仅有长公主和安乐侯府这样的倚仗,还有两个日后必成大器的亲弟弟撑腰!
真真是好命啊!
众人心下感慨,可是为难新郎的活动却还在继续,甚至还有人玩出了恶趣味。
新郎的亲友团见状,便有人忍不住向项昊麟打起了好友牌。
“小侯爷,你可是和晋王殿下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冲这交情你怎么也该放放水,让晋王殿下赶紧把新娘子娶回去啊……”
项昊麟瞥说话那人一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交情归交情,放水不可能!今日是我妹妹出嫁,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得让新郎官知道,想娶我妹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娶回去必要珍惜!”
“大舅爷言之有理,妹婿受教,必会珍之爱之!”夏子晋拱手道。
因盛玉萱认了长公主为义母,项昊麟又比盛震大,所以于夏子晋而言,那自然是项昊麟是大舅子,盛震他们挨着依次往下排了。
项昊麟听着这一句大舅爷和妹婿,心里十分受用,当即和盛震对视了一眼。
夏子晋见状,心头一动,忙冲着盛震盛霆拱了拱手,口中说着姐夫这厢有礼了。
项昊麟盛震几人,见为难的也差不多了,怕再闹下去耽误了吉时,便默契地降低了后面的难度,意思一下就过去了。
闯过这一关后,夏子晋忍不住在心里擦了一把汗。
这几位舅爷没一个好打发的,成个亲可真不容易啊!
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能把盛玉萱娶回家了,心里便美滋滋的,觉得受到再多的为难,那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