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对嘉和帝这些年没边的偏宠夏子晋,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其实心里的意见可大了。
同样都是皇子,甚至自己的母妃贵为贵妃,这些年荣宠不衰,外家是朝中贵臣,家世显赫,而他自己在一众皇子中更是出类拔萃的。
可是夏子晋有什么?他母妃早亡,外家也日渐衰败,早没了曾经的显赫,他自己性子又不讨喜,整个人冷冰冰的,在宫里就是个没什么倚仗的小可怜。
偏偏父皇喜欢他,不仅喜欢,甚至是偏心的厉害。
一众皇子中,没人比得上他在嘉和帝心中的份量。
所以,哪怕夏子晋的身后再没有倚仗,嘉和帝的偏宠便是最大的倚仗。
这会儿见嘉和帝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安王一边忍不住心慌,一边暗暗冒酸水。
就在安王想着要怎么开口描补一番时,嘉和帝终于开口道:
“据朕所知,嘉安郡主早与盛氏族人断绝关系,另立门户自承一脉了。况且此事与她毫无干系,再怎么追究,也追究不到她的头上!”
说到这儿,嘉和帝深深地看了安王一眼。
“嘉安郡主如今已是你皇姑姑的义女,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了,更何况她是要嫁给你七弟的,等婚礼过后,她这个晋王妃上了玉牒,便是正正经经的皇家儿媳,咱们皇家的人,这一点,你记住了!”
嘉和帝这话敲打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不仅是护着夏子晋,更是连盛玉萱也一起护上了,警告安王以后少在他面前玩心眼,少打夏子晋和盛玉萱的主意。
且不说盛玉萱是要嫁给夏子晋的人了,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捧在心尖尖上疼着的,他能忍心为难盛玉萱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不痛快?
光是盛玉萱自己,也是个讨人喜欢的。
性子贤明和顺,出身不高但行事却有章法,知进退懂规矩,还嘴甜会讨喜,更难得的是有本事。
自己创下一份家业不说,光是尿素方子和火药这两桩事,那都是利国利民,足够嘉和帝对她另眼相看了。
若非如此,嘉和帝岂会改变心意,松口同意夏子晋所请,赐盛玉萱为晋王正妃呢?
虽然长公主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若非是她亲自出面劝说,只怕嘉和帝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继而改口同意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盛玉萱本人足够优秀,能入嘉和帝和长公主的眼。
同样是农女出身,盛红月比起盛玉萱来那可就差的太远了。
一个是天上的明月,皎洁清辉,扶摇直上,日后恐怕要愈发贵不可言。
一个是地上的烂泥巴,脏心黑肺,让人见之生厌,自作自受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安王自然是听懂了嘉和帝话中的意思,额头不由得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当下不敢再说什么,请了嘉和帝的旨意,便跪安退下了。
想到王府里那一摊子事,他也没心情在宫里多留,从太和殿出来后,直接便出宫回安王府了。
安王的母妃,以前的淑贵妃,如今已褫夺封号,被称为周贵妃,她刚解了禁足令,便听说了晖哥儿的身世有问题,当场差点没晕过去。
她对这个唯一的孙子疼爱的紧,平常总是念叨着,要不是晖哥儿还小,她真是恨不得让人日日抱进宫给她看看,要是能养在她身边那就更好了。
如今骤然听说这个心肝宝贝可能不是亲生的,对她而言那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正想着使人去安王府问问清楚,便听说安王进宫了。
这正好,当面找儿子问个清楚,总比让人去传话问的方便又清楚明白。
她忙派人去了趟太和殿,等安王出来后,让他去趟昭仪宫。
谁知周贵妃收到消息时便有点晚了,派去的宫人紧赶慢赶,赶到太和殿时,安王已经走在出宫的路上了。
安王心里也牵挂着后续的处理事宜,心情也不好,因此也没想到去给周贵妃请个安。
周贵妃听派去的宫人回禀说安王已经出宫了,没拦着人,当下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忙又拿了令牌遣人出宫,去安王府问个明白。
她这会儿闹心着呢,这事情要是不弄个清楚,她是吃不下睡不着,坐立不安的。
安王回到安王府后,便找安王妃把同嘉和帝请示的处理结果说了。
安王妃听后,自然也是赞同的。
皇家无小事,更何况是后宅妇人失贞不检点,还把个野种冒充安王血脉这样的丑事。
这要是放在平民百姓家,盛红月非得浸猪笼不可。
不过皇家重视颜面,哪怕盛红月确实给安王戴了绿帽子,生下野种栽到安王头上,那也不能对外说。
甚至还要帮着遮掩过去,维护住安王和皇家的体面。
不过,虽然盛红月和晖哥儿对外的名声洗白了,可是两人的性命却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