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近处并无他人,盛玉萱顿时握了握叶夫人的手,冲她俏皮一笑,低声道:“我的丫环不见了,我得把她找回来,夫人先出宫吧。”
叶夫人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跟在盛玉萱身边的那个会武功的丫头不见了。
安王既筹谋算计盛玉萱,自然要想办法将她身边的丫环引开,如此才好得手。
叶夫人本想说一个丫环而已,况且说不定早就被安王的人处理了。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宫女太监无声无息地死去,那个丫头说不定也和她们一样。
可是看到盛玉萱对那个丫头十分重视的态度,叶夫人只好把这番话咽回去,转而叮嘱她小心。
谁知道安王见算盘落空,稍后会不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盛玉萱谢了叶夫人的好意,两人便在宫中分开了。
叶夫人走后,盛玉萱想了想,抬脚便朝莲冰苑的方向走去。
她若是十六,被人引开后,必定很快就能发觉出不对,然后回莲冰苑找她。
若是在莲冰苑找不到她,与其像无头苍蝇似的满皇宫乱转,倒不如想别的法子,例如找夏子晋求助……
盛玉萱一边走,一边揣摩着她若是十六,此刻会是什么心理。
谁知刚走出景怡宫没多远,迎面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过来,赫然正是盛玉萱正在寻找的人。
十六一看到盛玉萱,瞬间面露喜色,红着眼眶飞奔过来。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盛玉萱却立刻冲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出宫再说。”
十六似想到了什么,忙点了点头,跟着盛玉萱一起出宫了。
盛玉萱来时乘坐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她上车后,便立刻催促车夫回府。
直到自家的马车驶出宫门口,盛玉萱才长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十六。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属下原本在净房外等着县主,突然有个太监过来,说是奉晋王殿下之命,有几句话要交代属下。”
说到这儿,十六面露羞愧之色,“属下以为他是殿下的人,一时没防备,竟被他用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属下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杂物房中,便挣断了绳索逃出来。谁知属下回莲冰苑找县主的途中,听说景怡宫那边出了事……”
十六看了盛玉萱一眼,这才大着胆子,尽量捡好听的字眼,吞吞吐吐地说道:“听说县主与安王私下幽会,被皇后娘娘当场抓住,属下心知有异,便急忙赶去景怡宫,没想到路上便遇见了县主。”
盛玉萱听到这儿,忍不住冷笑出声。
安王果真是好盘算,景怡宫的动静刚闹起来,消息便像插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宫中。
这一环套一环的,即便事后她不愿意,宫内宫外的流言蜚语也能将她给淹了,逼得她不得不入安王府。
不过如今事与愿违,安王一手制造的烂摊子,恐怕没那么容易收拾。
虽然嘉和帝给安王和崔雅茹赐了婚,将事情遮掩了过去,可是后遗症却埋了下来。
嘉和帝是什么人,老狐狸一个,能看不出安王整的这一出意欲何为?既然看出来,还替他遮掩没有发作,那心里必定会对安王多多少少感到失望。
堂堂皇子,竟然使出这样卑劣下作的手段,这样的人品和智商,怎能堪当大任?
还有崔皇后和镇国公府那边。
因为储君之争,崔皇后本就对安王十分忌惮,如今安王要娶镇国公府的嫡女,她岂会高兴?
自己的娘家,自然要全力支持自己所出的九皇子才是。
如今安王成了镇国公府的女婿,万一镇国公有了异心,转而去支持安王,那该如何是好?
有了这层防备,崔皇后必定会在中间挑拨,哪怕是牺牲掉崔雅茹,也绝对不会让镇国公府生出支持安王的心。
而崔雅茹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备受宠爱,却被安王算计,成了他的侧妃,崔雅茹心中必定有怨气,镇国公府心里也会埋下一根刺。
所以,安王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了才怪!
一想到安王作茧自缚,盛玉萱心里忽然觉得十分痛快,一扫之前的郁闷。
十六虽然很想知道景怡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事关盛玉萱清白,又不敢僭越开口。
万一主子正为这事恼火呢,她还多嘴,这不是火上浇油,自己找死吗?
而且看主子衣衫整洁,连丝褶皱都没有,神情也十分怡然自得,想来宫里的那些传言,全都是胡说八道。
即便安王有心算计主子,最后也一定没有成功。
思及至此,十六满腔的疑惑和好奇突然全都消弭无踪了。
从皇宫到盛宅的这一路上,盛玉萱的心情也平复的差不多了。
确认表情不会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