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玉萱用过早饭后,便去了京郊的庄子。
临走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吩咐王管家道:“我要再添些人,你让牙行的人明天来一趟,还有,把秋棠院收拾一下,我要用。”
盛家如今伺候的奴仆不下二十之数,盛玉萱也不是骄奢淫逸,呼奴唤婢的人,按说府里这么些下人,足够用了。
可是现在盛玉萱突然又要买人,王管家不明所以,只当是府里现在的人她用着不顺手,所以想添新的。
至于秋棠院,则是距离大厨房不远的一处院子,因院外种植了几株海棠,便被盛玉萱题了秋棠院。
盛宅院落多,主子少,所以便有一些院落闲置着。
只是不知道盛玉萱突然让人打扫秋棠院,是要做什么?
王管家猜不透,也不敢妄加揣测,当下忙恭敬地应下了。
目送着盛玉萱的马车远去,直到在视线中消失后,王管家才指派了几个人去打扫收拾秋棠院,然后亲自往牙行跑了一趟。
盛玉萱到庄子上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冬日的阳光落在身上,照的人暖洋洋的。
屋子里的崔庄头听到动静,忙跑出去,一见来人是盛玉萱,立刻跪地行礼道:“给县主请安。”
盛玉萱扶着十六的手下了马车,冲着跪在地上的崔庄头道:“起来吧,昨日吩咐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昨日盛玉萱走后,还不等崔庄头去下面村子里通知,那几个佃农回去后便把消息散出去了。
这一下,不仅是原先的佃农,其他人也到崔庄头这儿来探口风,套交情,甚至是走后门送礼,都想能被挑中。
一个月一两银子呢,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更何况现在天寒地冻的,地里的庄稼不需要伺候,外面的活计不好找,一个个的都只能闲在家里。
冷不丁的忽然有个能赚钱的机会,谁不想紧紧抓住啊?
“那些人一听说县主开出来的条件,个个挤破头的想到咱们庄子上来做工,奴才都记下来了,一共有四十三户人家,近百人呢……”
说到这儿,崔庄头不禁抬眸觑了盛玉萱一眼。
这么多人想来庄子上做活,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心想县主肯定是用不了这么多人的,这用谁不用谁?还有昨晚可是有几家提着东西来的……
盛玉萱神色不变的继续抬脚朝屋子里走。
她早就了解过了,这庄子附近有两个村子,所以根本不缺劳力,更何况她开价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自然更加让人抢破头了。
这一百人的数目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要有了人手,那蔬菜大棚盖起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况且这天气愈发的冷了,最好这几天就弄好,否则后面土地冻实了,就费事了。
“不怕人多,就怕人手不够。”
盛玉萱瞥了崔庄头一眼,忽然道:“我做人做事,一喜欢讲能力看本事,二喜欢公平公正,凡事都放到台面上说,谁要是背地里耍心眼使手段,做那不公正之事,叫我知道了,我是不会手软的!”
“我既让你做这个庄头,那就是把这个庄子交由你打理了,那来做工的人自然也就由你管着,你可要好好地干,别让我失望啊!”
崔庄头心头一颤,觉得盛玉萱的目光犀利洞察,那样直直的看过来,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他后背上不由得冒出一层汗来,当即便暗暗在心里决定,回头就把昨晚收的那些东西退回去。
盛玉萱是故意敲打崔庄头的。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她也是从小村庄里出来的,自然清楚那些村民的生计艰难。
当初她在小南村种花圃,开作坊,那些村民为了能有一份赚钱贴补家用的活计,没少到她面前套近乎。
甚至还有人提着东西去林家和姜家走后门,只不过那时候她规矩定的严,林家和姜家也都是本分人家,所以并没有给她惹那些乌烟瘴气的麻烦。
如今有四十多户人家想到庄子上来做工,难保里面没几个给崔庄头送礼的。
这个口子一旦开了,日后崔庄头的胃口势必会越来越大,说不定连她庄子的主意都要打呢。
所以这番敲打十分必要。
若是崔庄头本分老实,没有歪心思最好,若是有了,也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他知道收敛改过,那自己还能给他一个机会,否则的话,这样的庄头她是万万不会用的!
进了堂屋后,崔庄头的婆娘崔娘子和她才七岁的女儿丫丫立刻上前行礼。
两人垂着头,显得十分紧张局促。
前任主家虽然是官员,但是在京城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况且又和善宽厚,待他们也好,从不摆架子。
谁知主家获罪丢官,变卖家产回乡度日,这接手的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