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里正默默的在心里把王巧香骂了一通,目光扫过四周的村民,顿时正色道:
“老三媳妇,你是不是最近照顾敬文太累了,竟在这发起癔症,满嘴的胡言乱语!”
他的目光陡然变的凌厉起来。
“若是玉萱丫头愿意帮这个忙,那看的也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与别的什么无关,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平白的抹黑人家姑娘家的名声!”
钱里正这话看似是在训斥王巧香,其实也是故意说给其他村民听的,好替盛玉萱澄清一二,免得再有风言风语在村子里流传。
王巧香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通骂,心里不禁觉得十分委屈。
以前是她糊涂,才一直反对儿子和盛玉萱的婚事。
如今她想明白了,不再反对,甚至积极的想促成他们两个,先把婚事给定下来,怎么反倒还挨骂了?
公公不是一直很喜欢玉萱丫头,以前还想着让她做孙媳妇的吗?
王巧香想不通,刚要开口,见钱里正瞪了她一眼,顿时老实的闭上了嘴。
林婶子和桃花婶见王巧香口无遮拦,竟当场说起盛玉萱和钱敬文的婚事来,顿时气的怒目圆睁,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呸,现在后悔了,想娶玉萱丫头了,早干吗去了。
而且你说拦就拦,说娶就娶,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想娶,也得问问人家玉萱愿不愿意嫁。
况且,玉萱现在是今非昔比,晋王殿下和范家少爷整天围着她转,盛玉萱是当局者迷,可是旁人却是眼明心亮,哪能看不出他们两个的那点心思呢?
比起晋王殿下和范家少爷,钱敬文那就得靠边站!
好在钱里正是个明白人,当即说了几句澄清的话,林婶子几个心里的那点忿忿不平,这才算被安抚下去。
盛玉萱原本都已经心软要答应了,可是王巧香的几句话,霎时让她满心不悦。
不过,看在钱里正的面子上,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钱爷爷,看在您老的面子上,那我就走一趟,只是敬文哥的病能不能好,我可不能保证。”
钱里正和王巧香闻言,顿时喜出望外。
钱里正忙道:“你就陪他说说话,排遣排遣他心里的闷气就行。”
说话间,盛玉萱便随着钱里正往钱家走去。
其他村民见状,还想跟上去看热闹,林婶子和桃花婶,立刻笑骂着将众人打发了。
如今大多村民都在盛玉萱的肥皂作坊或荒山云山做事,林婶子和桃花婶这两个管事,也算有点权力和威信。
众人也算卖她们一个面子,立刻一哄而散了,至于之后有没有人悄咪咪的摸到钱家去,那就管不了了。
盛玉萱一行人走到钱家时,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青篷马车。
钱里正和王巧香一看到那辆马车,霎时脸色微变。
盛玉萱假装没看到他们僵硬的脸色,目光在那辆马车上转了转,当即抬脚进了钱家。
钱里正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家门。
还未走进钱敬文的房间,便听到娇俏的女孩声音,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先前看到停在钱家门口的马车时,盛玉萱心里便有了些猜测,见状她当即停在原地,并没有贸然进去。
王巧香一阵头皮发麻,万万没想到胡思雅今天竟会过来,偏偏还叫盛玉萱给撞上了。
先前她趁着儿子这场病,为了培养儿子和胡思雅之间的感情,她一直叮嘱胡思雅平时多来走动,陪儿子说话解闷。
因此胡思雅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
以往胡思雅每次过来,王巧香都格外热情的招待她,盼着儿子和她多说说话。
可是眼下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这办的叫什么事?
王巧香抬头偷偷觑了盛玉萱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一双眼睛波澜不惊,不见任何的情绪。
她一时间反倒有些拿不准盛玉萱的态度了。
这时,钱里正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房间里的说笑声立刻戛然而止。
“玉萱丫头,里面请。”
钱里正推开门,引着盛玉萱进去。
正坐在床前,一脸春色笑意的娇俏少女见到有人进来,立刻起身望过去,然后娇娇柔柔的行礼问安:“钱爷爷,巧香姨……”
然而看到盛玉萱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了一下。
钱里正笑着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慈祥:“胡姑娘又来看敬文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钱敬文,“敬文,玉萱来看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一般,羸弱又削瘦。
然而听到钱里正的话,他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亮光,整个人像一下子活过来似的。
他忍不住朝钱里正身后看去,看到站在那儿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