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盛玉萱等人的到来,盛家老宅此时大门敞开。
所以当身穿官服的县令刘新正出现在盛家老宅门口的时候,盛玉萱立刻便注意到了。
盛玉萱那边将刘大人迎进老宅,与此同时院子里的众人却惊呆在原地。
最后还是钱里正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起身相迎,将他奉在上座。
有知县大老爷在,其他几位村老哪里还敢再自恃身份,纷纷起身迎接,神色惶恐恭敬。
钱里正等人这时心里也明镜一般,刘知县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大驾光临,多半是被盛玉萱请来的。
玉萱丫头如今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立个断绝书,竟然连知县大人都能够劳动大驾,亲自前来。
看样子,无论盛老头他们愿不愿意,今日这断绝书都是立定了。
想到这里,几位村老不由的暗暗庆幸,幸亏他们看在钱里正的面子上,答应了今日出面,到盛家老宅走一遭。
否则的话,知县大人都卖盛玉萱的面子,肯亲自前来,他们却推三阻四的,岂不是落知县大人的面子吗?
万一盛玉萱心中恼了他们,再得罪了知县大人,光想想就觉得直冒冷汗。
比起其他人对刘知县或热情或恭敬的迎接,盛老头等人则像根树干似的杵在原地,宛若客人一般,好像这个家并非是他们的,而是钱里正等人的。
尤其是盛老头,一看到刘知县的那身官服,便心头打鼓,两条腿软的差点站不住。
先前被抓入大牢的那段经历,实在是对他的影响太深,让他现在心里都有阴影了,一看到官老爷,甚至是衙役捕快,都觉得心头颤栗。
尽管刘新正并非是前头抓了他们,还狠狠的敲了他们一笔竹杠的那个人,可是他穿了身上的那身官服,对盛老头来说就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压在他们头顶的那片天。
只是不知道,今天里正族老,还有刘知县都齐聚他们盛家老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盛玉萱见人都到齐了,顿时走到众人中心的空地上,落落大方的屈膝行礼,脆声道:“今日烦请众位到场,是想让大家帮我们做个见证,我们姐弟要和老盛家立下断绝书,从今以后,生死富贵,互不相干!”
饶是盛老头的想象力再丰富,也万万想不到,盛玉萱今天弄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是想要和他们立断绝书!
纵然之前盛老头已经和盛玉萱姐弟断绝了关系,将他们驱逐出家族,不过那都是嘴上叫嚣的厉害。
一旦他回心转意,愿意松口让盛玉萱他们回来,那么之前所谓的断绝关系便统统可以不作数的。
毕竟谁家没有点吵架拌嘴的事情呢?
这断绝关系一说,完全可以是气恼之下说的气话,等气消了以后,谁还会把自己说过的气话当作一回事呢?
况且,如今盛老头渐渐醒悟想通了,还琢磨着找个什么机会和盛玉萱他们修补关系,重归于好呢。
即便现在他们不来往了,彼此间也撕破脸皮,宛若仇人一般,可是无论如何,盛玉萱姐弟都是他们名义上的孙儿。
这一层关系他们不想承认都不行,如果盛老头脸皮厚一些,再能豁的出去,都可以直接上门,找盛玉萱他们要孝敬的。
可是这断绝书一旦立下了,那便是彻底斩断了关系。
什么血缘亲人孝道,通通都不管用。
有了断绝书,自此以后,他们便是毫不相干的两家人!
盛老头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同意,他当即脱口说道:“不行,断绝书不能立!”
说完,他扭头看向盛玉萱,然后目光又从盛震几人的身上扫过。
“我知道你们的心里都有怨气,不想和我们老宅这边来往,可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血肉相连的一家人,不说以后同气连枝,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们也能帮扶你们姐弟一把。”
“这断绝书要是立了,让我以后去地底下,还怎么见老二和老二媳妇?”
盛玉萱闻言,心中却嗤之以鼻。
若真的觉得对不起盛大山和方氏,当初就不该那样对他们姐弟几个。
盛玉萱正想开口,一旁的盛震突然冲盛老头拱手作揖,从容沉静道:
“爷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爷爷,您若真是觉得无颜去地下见我爹娘,便签下断绝书,让我们姐弟几个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吧。”
“按理说,这断绝书早就该立了,当初将我们逐出家门,收走原本分给我们二房的房屋田产,此等行为已经与立下断绝书无异,众位乡亲皆是见证。”
“既然你们早就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今日补上这断绝书,也没什么关系,若是你们执意不肯,那也无妨,反正今日知县刘大人也在,我当面上告,请他判决!”
突然被盛震点到名的刘新正霎时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抚着短须道:“这个嘛……盛老头,既然你们两家早就断绝关系,你还收回了房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