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知道自家小姐对钱敬文早已芳心暗许,她也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钱家虽然务农,却是一村里正,比胡家这种商户要体面多了,况且钱敬文人生的俊朗,书又念的好,就连老爷也夸他前途远大。
前几日她还偷听到夫人和钱三夫人的谈话,说等钱公子秋试得中,便上门提亲,把小姐和钱公子的婚事定下来。
她转头就把这话告诉了小姐,小姐又羞又喜,当场就赏了她一只银镯子。
想到这里,秋雨不禁问道:“小姐,如果钱公子考过了县试,那是不是就成了秀才老爷,到时候小姐就要做秀才娘子了?”
“什么秀才娘子,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胡思雅小脸通红,娇嗔地瞪了秋雨一眼,不过内心却是喜滋滋的。
她知道两家的父母早已私下通过气了,就等着钱敬文高中,好喜上加喜,把婚事正式的定下来。
她心情好,便耐心的向秋雨科普了一下大华朝的科举制度。
“读书人考功名,这第一关便是院试,院试又分为三考,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县试取中的学子登名造册,申报给府城的学署,只有在名册上的学子,才有资格参加府城举办的府试。考过了府试,就取得了童生资格,可以参加接下来的院试。通过了院试,才能取得生员的资格,也就是我们说的秀才老爷,可以继续考举人。如果只考过了府试,院试却没考中,那便只有童生的功名,即便是个童生,那也是好的。”
胡思雅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家里却也请西席念过几年书,再加上钱敬文是要走科举之路的,她对这方面便也了解了许多。
秋雨在一旁听的暗暗咂舌,心道这一场场的考试下来,想要考中秀才,岂不是跟过五关斩六将差不多了,难怪谁家要是出了个秀才,都要放炮摆席的大肆庆祝一番。
“奴婢听的头都要晕了,不过钱公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肯定能顺顺利利,高中秀才的。”
胡思雅抿唇沉吟,想到科举的艰难,突然十分理解钱敬文,觉得他现在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以考试为重。
这样一想,她心里那些莫名的闷气,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敬文哥现在要安心看书,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再来书院打扰他了。”
秋雨见胡思雅说的一本正经,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开口道:“小姐,书院那边你不能去,这段时间不如多往钱家走动吧?反正你迟早是要嫁给钱公子的,现在和钱家的人交好,讨得他们的欢心,日后嫁过去,日子也好过。”
每每听到秋雨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胡思雅都又羞又恼,真想拿线把她的嘴给缝上。
女儿家谁会整天把嫁啊娶啊的挂在嘴边上,也不怕人笑话。
可是偏偏秋雨每次出的主意,都正对她的心思。
饶是她再羞涩矜持,也觉得找机会去钱家走走也好,这段时间钱敬文那里没法做功课,就只能在未来公婆面前多多表现了。
胡思雅这边暗自盘算着应该什么时候,找个什么借口往钱家走一趟,而盛玉萱那边已经回到了家。
盛玉萱回到家后,便把在胡家胭脂铺买来的东西全都摆在炕桌上,一样一样研究起来。
胡家胭脂铺卖的几乎都是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头油香膏之类的东西。
胭脂是膏状的,红艳艳的,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花香,应该是用花瓣制成的,不过却有种黏腻感,抹在脸上很不舒服。
水粉是用白米磨制,磨的越白越细越好,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什么值钱。磨的比较细的那一盒就卖的贵一些,这里的人也讲究一白遮百丑,喜欢往脸上擦水粉,好显得脸白一些。
其他的东西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有些在盛玉萱眼中都是会毁皮肤的劣质产品。
唯一让她比较感兴趣的,是一包澡豆,不过价钱很昂贵,一小包就要一两银子。
盛玉萱前世研究植物护肤时,也研究过古代的澡豆,这澡豆是用豆子研磨成的细末作为主料,再添加各种香料制成的细丸。
香料名贵,澡豆的价格自然也就便宜不到哪儿去,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这澡豆。
盛玉萱一件件看下来,对胡家胭脂铺的产品也就都心中有数了。
她这边正坐在炕桌边摆弄,阿夏忽然从外面进来,看到一桌子的胭脂水粉,他才倏然意识到,盛玉萱也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也该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你擦这些肯定好看……”
阿夏坐在旁边,不由自主的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盛玉萱微微一怔,忍不住笑道:“我买这些可不是为了自己用的。”
阿夏挑了挑眉,神色疑惑的看向盛玉萱,她自己不用那买这些回来做什么?
盛玉萱仿若没看到他不解的神色,径自抬眸看向他,歪着头问道:“阿夏,你说这天下什么人的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