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悠悠然从后院走出,嘴角微扬,血脉研究成功,心情明显不错。
走了几步,他突然驻足连廊,回首看去,阵禁之上,数道传音符悬浮闪烁。
他抬手一抹,传音符破灭,数道传音映入神识感知。
他眉头一挑,庞大的神识席卷而出,院中正在交谈的一家三口,只感觉一股大恐怖骤然降临,又突兀消散。
随即,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院中便突兀多了一道身影。
徐远下意识警惕,但当见到来人面貌,原本稍显严肃的面容瞬间显露笑意。
“牧……牧哥儿!”
“楚大哥。”
“世伯!”
三人接连出声。
“你小子……”
楚牧出声,但看着多年未见的徐远,却是久久无言。
自荆门之变,至如今,尽管只有数十载岁月……
但似乎,已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曾经跟随他身后的小兄弟,如今,已是满脸沧桑,鬓角已可见丝丝缕缕白发显现,一身青色法袍,还是他当年所赠,法袍已有破烂之处,似也可见这些年的坎坷。
“你小子……长大了……”
楚牧拍了拍徐远肩膀,最终也只吐出一句似乎有些莫名奇妙的话语,
筑基三百载寿命,但练气境,可没有三百载寿岁,区区百来年,纵数仙途岁月,徐远的人生,无疑已走了大半……
“牧……牧哥儿……”
徐远眼眶似有泪闪烁,声音都有些哽咽。
“没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楚牧拍了拍徐远肩膀,望着那丝丝缕缕的斑白,心中俨然有些阴郁。
若再晚些年……
他有些不敢想。
仙途漫漫,利益牵扯无数,但可交心者,也就眼前的徐远了。
没了……那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常二,去准备酒菜!”
楚牧看向店铺方向,高呼一声,正在忙碌常二,连连应声。
这时,楚牧才看向面前躬身而立的母子,他瞥了一眼夏玉,目光随即定格于已经长大成人的徐瑾怀身上。
“这是瑾怀吧?”
楚牧声音平淡,不悲不喜。
仙途漫漫,孤身一人闯荡多年,感情早已淡漠。
他对徐远有有兄弟之情,但这份情义,也仅仅只限于徐远了。
对于其道侣,子嗣,显然谈不上太多情义。
一番寒暄过后,常二准备的酒菜上桌,推杯交盏之间,忆往昔,往事也尽皆在这酒水之间道出。
自荆门之变后,两人分别,从此天南地北。
徐远一家三口跟随孙家撤走,有着他的影响,也没有谁为难他们,倒也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但这安生日子,也仅仅过了几年,几年时间里,他们还诞下了两个子嗣。
可随着一次大战,他们这一家居住的坊市被攻破,对他们一家多有照拂的几个谢家修士陨落之后,他们一家,无疑是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
而在逃亡过程中,那两个子嗣,在大战之中,也被波及陨落。
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持续了数载,直到瀚海陈家摇摆不定,长生宗与正道盟的战争,也随之放缓后,才堪堪结束……
……
宴席过半,夏玉两母子懂事的离去,将空间留给了楚牧徐远这两兄弟。
至深夜,酒菜已换数次,两人虽皆是修为在身,不惧灵酒醉人,但在这多年再相逢的环境之下,两人也皆有了几分醉意。
“这些年,可曾尝试筑基?”
借着几分醉意,楚牧才堪堪将话题转移。
“筑基……”
徐远醉眼朦胧,听闻筑基二字,似也有了几分清醒,但很快,这份清醒,便化为了浓浓的苦涩。
“牧哥儿,废灵根,真的有可能筑基嘛?”
没待楚牧回答,徐远又自问自答起来:
“不可能吧,没有希望的……”
“废灵根,哪有什么希望,要不是牧哥你给的那些丹药,练气圆满,恐怕都是奢望吧……”
楚牧稍稍沉默,灵根的桎梏,比之血脉的品阶,都要残酷得多。
血脉,至少还有虚无缥缈的一丝希望,他苦心琢磨数载春秋,也将这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化为了现实。
而灵根,至目前,他还没寻到希望。
相比血脉的有迹可循,灵根的存在,太过虚无缥缈,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若不是他的一身手段,皆在于灵根,且还没到绝望之时,以他现如今对血脉的了解,说不得他早就转投血脉,踏上血脉之道这条目前看来为确实的通天大道。
“两条路。”
楚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