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两载，又是一年初春。
万物复苏之际，山青水秀绵延，飞舟缓缓于天穹掠过。
船舱中，丹炉真火缭绕，楚牧盘膝坐于丹炉之前，一道道法诀化为连绵幻影，落于丹炉之上。
真火愈盛，丹炉之中翻涌的药性汇聚，一枚枚丹药，在这般炼制过程中，亦是缓缓成型。
约莫半刻钟，真火散去，炉盖揭开，数枚赤红色丹药悬浮炉底，一眼看去，还可清楚看到炉底的一团黑色杂质。
衣袖一卷，数枚丹丸便化作连珠一般，落入眼前的玉瓶之中，而那团黑色杂质，便涌入窗外，随风而散。
楚牧略显沉吟，目光流转之间，俯瞰于地面山河。
云层水气已明显浓郁，于窗前眺望俯瞰，瀚海无垠，似也可见那隐隐约约的水天一线。
楚牧稍稍打量片刻，抬手一抹，那一玉瓶揭开瓶口封禁，一颗赤红丹丸落于指尖。
两载春秋，直线穿梭整个南疆之地，中途虽是偶尔停顿，但也于数十个修仙坊市落脚，虽都未停顿太久，但收获却也着实不小。
别的不说，对瀚海这个妖兽炼丹体系，在知识的层面，他已是有了一个完整体系的认知。
也就是说，那这个体系，是遍布整个海外？
以他已算深厚的炼丹底蕴，也还在“灵辉加持”之下钻研琢磨了近两载春秋。
更别说，他的一切行为习惯，乃至各种手段，皆是与瀚海修仙界截然不同。
海船大都是低阶灵木制成，比之世俗船只，也就多了些许防护能力。
岛屿西南方向，港口极其喧嚣，有于海中航行的大大小小海船进出港口，也有各式各样的飞舟于港口上空穿梭，更有遁光闪烁，剑光掠影，修仙者的身影，络绎不绝。
“二阶妖丹……”
安全性，显然是有保障的。
只不过……刚才传音所说，是说他……初至海外……
显然，这般存在，在这瀚海修仙界，无疑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行吧。”
楚牧稍稍打量一下，却也是心中了然。
楚牧轻笑，也没有再追问男子这个解释的苍白无力，话锋一转，便道：“其他岛屿，皆是如此这般？”
一枚二阶丹药，其主药，至少是数百年药龄的灵药。
“道友是散修？”
这一个丹药体系，有着固定的构架，基本都是以某种妖丹为主材，然后围绕这枚妖丹的特性，采用数种辅材中和或者升华。
他心念微动，飞舟缓缓降速，距离港口尚且还有数百里，楚牧便明显察觉，一股无形的波动扫描而来。
相比大楚修仙界的炼丹体系，这样一个以妖为丹的炼丹体系，哪怕有再多不足，但有一点优势，却也是大楚修仙界的炼丹体系完全无法比拟的。
但凡入其监控范围之内，人也好，器物也罢，只要未有身份标识，只要没有特意隐匿，就必然会被识别而出。
而这个利用，才是这个炼丹体系最为深奥之处。
就如他指尖的这枚丹药，对这颗妖丹的效用利用，可谓是近乎完美。
一副二阶丹方，他要凑齐其中之灵药，难如登天！
而且在药效之中，更是寻不到丝毫以妖为丹的负面效用。
地图记录，赤霞岛幅员辽阔，南北三千里，坐落近海，为瀚海修仙界核心枢纽之地。
他出海之后，在迫切的心态作用下，也没有于其他岛屿落脚，便直奔赤霞而来。
要能做到这一点，自然不可能容易。
“道友初至海外，还请道友至前哨岛登记，方可入岛。”
只需要考虑，如何将妖丹的效用最完美的利用起来。
按男子所说，持此令牌，海外之地，但凡瀚海修仙界之地，可通行无阻。
“入海外，就必须对海外有所了解，以免徒生祸端。”
“海外之岛，皆有我族修士驻守其中。”
最终成丹，便是一种丹药。
但眼下，瀚海修仙界的这个炼丹体系……
无垠瀚海尚且波光粼粼，天际之间，璀璨冲天的光芒，便已映入了楚牧视野。
楚牧皱眉，回想着陆地上所落脚的那些坊市城池，明显有些疑惑。
“道友说笑了。”
望着天际之间那水天一线，楚牧俨然已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迫切……
只不过，据他路途所见，在各个坊市的丹药售卖商铺，此类药效完美，且没有负作用的丹药，同样也是凤毛麟角。
思虑片刻，他看向传音标识的那一处海域，一个隐隐约约的岛屿，亦是映入了眼帘。
楚牧喃喃自语，心中亦是莫名激荡。
紧接着，一只黄纸所化之信鸽，便落于飞舟阵禁屏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