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嫣被稳婆抓破羊水的时候,感觉自己这辈子简直就是上辈子的加速。
落地的时候就已经被别人把人生大事定的七七八八了,算是跟上辈子进行了一次有缝衔接吧。这个缝就是恋爱和结婚,上辈子心里惦记杜铭,一直没有谈恋爱,这辈子直接出厂模式就是已订婚。墨晓嫣凄惨的嘿嘿一笑,合着自己就是来生个孩子,还得被稳婆手动破水,给产程加速。
喔!孩子,好疼!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觉得生孩子就该特别疼,还是真的肚子疼,反正墨晓嫣想到孩子的时候,感觉到了久违的姨妈痛。久违是有多久呢?上次痛经是上辈子临终前,而这辈子的姨妈痛,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这样的痛让墨晓嫣生出一种濒死的感觉。
“啊!”墨晓嫣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立马被稳婆喝止。
“夫人!要保存体力!”稳婆命令道。
正好宫缩的劲儿过了,墨晓嫣脑子有空走神,“连稳婆都可以随意训斥我这个侍女出身的产妇。在人人平等的时代,妇产科大夫肯定不像稳婆这么凶!社会主义好!啊!”
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字,一不小心就从嘴里窜出来了,墨晓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稳婆凶巴巴的脸。
“夫人叫喊的耗完了力气,使不上劲儿生不出来,可是会一尸两命的。”稳婆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威胁”也不停。
墨晓嫣紧咬下唇,她特别想说“不行就剖吧”,然而这个想法,被一阵剧痛席卷。
墨晓嫣第一次知道,疼痛是会让人恍惚的,恍惚到忽略时间和空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门外的文秀才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溜达来,边走边用右拳捶左手,一下一下,捶的内心反而越来越焦急。
苏碧染在廊下的躺椅上坐着,一会儿扶着腰起身到门前听一听,一会儿劝文秀才放宽心,一会儿又凝望着院子里那棵正在开花的果树。
屋里冷不丁传出来的尖叫,总是让廊下焦急等待的人一激灵。春梅、春桃和晚晴每次开门都牵动着文秀才的心,来来回回端进端出的水盆则让苏碧染觉得十分害怕。她想起墨晓嫣曾问她,“男人怀孩子,是什么感觉”,她说怀着倒是没什么感觉,怕生。如今,她越发害怕了。
墨晓嫣一天一夜没合眼,疼痛间隙,困的就睡过去了,然后还没来得及跟周公握手,就被疼痛又拉回了现实。在某一次疼的要死的时候,她还想着会不会疼的死去,然后一睁眼自己躺在民宿大通铺上,一摸下身,满是姨妈血。
“看见头发了!夫人再加把劲儿啊!”
稳婆的声音从天边飘来,墨晓嫣使劲儿摇了摇头,依旧看不清周围人的脸,只觉得有人在给她擦汗,有人正握着她的手,有人正推着她的腿。而她,真的觉得自己没劲儿了。
“死就死了吧。”墨晓嫣想,生孩子太疼,努力太累。
“夫人!夫人!再坚持一下,快生出来了!加把劲儿啊!”
“夫人!看到小少爷的头了,快生出来了!加油啊夫人!”
“夫人!夫人!”
文秀才和苏碧染都听到了屋内密集的喊声,二人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紧张,却都一言不发。屋里没有声音发出的时候,院子里一片死寂。
春草时不时给苏碧染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大夫人这是怎么了,如此紧张。
“哇”!终于,一声啼哭划破了黄昏的死寂。春桃第一个冲出来报喜:“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
文秀才激动的凑到门口,想要从门缝里看看自己的孩子。春桃闪身,稳婆抱着一个小布包裹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一手抱孩子一手把房门赶紧带上。
苏碧染也赶紧起身,扶着腰凑上前去看那包裹里面的小生命。
只见一个满脸通红的小肉团子,正张着嘴用哭声向这个世界宣布他的到来。
“瞅你小脸憋通红,为了来到这个世界,你也很努力吧!”苏碧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宝宝肉乎乎的脸蛋。
“我夫人怎么样了?”文秀才关切的询问墨晓嫣的情况。
“夫人好的很!待身子擦干净后,您就能进去看她了。”春桃迫不及待的抢了稳婆的台词。
“怎么会好的很呢!听刚刚的声音明明那么痛苦。”文秀才回想起刚刚那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仍然觉得无比心疼。
“夫人要看小少爷!”春梅打开门,掏出头来说,“都能进来了,夫人已经换过衣服了。”
闻言,文秀才和苏碧染跟在稳婆身后进了屋。
文秀才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墨晓嫣,脸色惨白,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头发无比凌乱,虚弱的躺在床上。
看到文秀才和苏碧染,墨晓嫣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儿子随谁?”
“随你!”苏碧染和文秀才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都说孩子一出生像爹嘛,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