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也来了徐府,徐太夫人特地让人把长宜叫了过去,定国公夫人笑着打量了她一圈,问徐太夫人稳婆和乳娘都找好了没有,说道:“不如把宫里的房嬷嬷请来,她从前是给宫里头的娘娘接生过的,当初我们家老六胎位不正,也多亏了房嬷嬷的一门好手艺。”
徐太夫人笑道:“前几日荣成县主过来府上,就推荐了这位房嬷嬷,老四已经着人请了过来。”
跟着徐元筠一块来的陈家庶房的辂二奶奶听了却不由咋舌,小声的和徐元筠说:“……不是说四爷家的出身不高,听说还是定国公夫人亲自做的媒,她这才不过六个多月,竟然把给宫里头的娘娘接生的嬷嬷请到了家里来。”
陈二爷是庶出,孙氏出身也不太高,是当地县丞之女。徐元筠也不大瞧得上这位弟妹,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站在她身后的彩云笑着说:“再怎么样四太太都是四老爷的正妻,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可是徐家嫡子,当然受重视。”
孙氏也自知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
前院锣鼓喧天,穿一身红的小丫头跑过来回禀,说新娘子的花轿已经进了胡同了,接下来就是拜堂撒帐。
长宜有着身孕,不好过去凑热闹,就在清心堂里陪着徐太夫人,一直到掌灯时分前院还十分热闹嘈杂。
次日徐二太太亲自带着夏若娴奉茶认亲。夏若娴穿着大红色遍地金圆领通袖袍,梳着鬟髻,带着赤金红宝石的头面,作为新妇自然是有几分羞赧的。
崔嬷嬷附在徐太夫人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夏若娴面色涨红低下了头,她是长孙媳,徐太夫人自然是看重她的,说了好些绵延子嗣的话,夏氏抿着嘴唇说‘是’。
到了给长宜敬茶,夏氏颇为别扭,小声的叫了一声:“四婶婶。”长宜给了她一对白玉镯子。
徐二太太还要带着夏氏去见曹家的三位太太奶奶,和徐太夫人说了一声,徐太夫人就让她们婆媳俩先过去了。
长宜回了随安堂,刘嬷嬷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她许久了,急得满头大汗。
“三姑娘,出大事了。”刘嬷嬷擦着汗道:“昨晚白云观的老尼来回,说四姑娘被一队人马劫持走了,那些人自称是赵王的手下,还留下话来说有什么事让傅家去赵王府要人。”
长宜闻言眉心一跳,她立即想到,薛姨娘的兄长薛坤在赵王帐下当幕僚,定然是薛坤把傅长宛劫走了。
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人……当初赵王刚被召回京城,薛坤就敢指使人劫持她毁她名声,如今赵王势大,想必更是狂妄,这倒也不是多离奇的事。
“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长宜问道。
刘嬷嬷摇了摇头:“就留下这些话来。”
长宜捏了捏手心,薛坤若想为傅长宛撑腰,施压让傅家把人接回来就是,可如今把人劫走是怎么一回事?
刘嬷嬷见长宜紧皱眉头,过了一会才说:“老夫人说四姑娘到底是傅家的人,这样被劫持走了,也得尽力把人找回来才是,问姑娘有没有法子和赵王府的人说上话,最好能把人悄悄地接回来。”
长宜看了刘嬷嬷一眼,对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一清二楚,何况当初傅长宛被送到白云观也和她有关,她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刘嬷嬷走后长宜坐在罗汉床上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不妙,薛坤定然是要做什么……
等到傍晚徐衍从内阁回来,长宜就把薛坤打着赵王府的名头把傅长宛接走的事告诉了他。
徐衍听后思索了片刻,却对长宜说:“这件事我知道,不过人是接不回来了,今天赵王新纳了一房小妾,应该就是她。”
难怪薛坤说要人去赵王府里要,原来是这个意思。饶是长宜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傅长宛竟然给赵王做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