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对她那么好,她却把小姐的书信偷去给别人看!她还听别人的挑唆,说小姐是毒妇!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她是假的芍药对不对?真的芍药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芍药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良善之人从不能真正理解恶毒之人的所作所为。
所以茯苓的这些问题,我们都无法给出答案。
或者,她问出这些,也并不期待能得到答案。
她是真心将芍药当成是姐妹的,经历了这一遭,她如今只是为自己的真心错付而伤心罢了。
茯苓大哭了一场将眼睛都哭肿了。
待我们吃完了面,芸萱便带她去厨房烧水敷眼睛。
娘则留在我的房中陪着我,她知道我不会睡,也睡不着。
我们两人便安静等着,沉静的黑夜中偶尔传来芍药的喊叫。
直至亥时,魏氏带着一叠纸来找我。
纸上是芍药的供状,都是她自己亲口所述。
在我跳水救谢云深的第二天,赵泊简便费心制造的了一场偶遇,结识了芍药。
芍药对赵泊简,算是一见倾心,毕竟他长得的确不错。
赵泊简更是心酸诉说,他自己出身贫寒、无依无靠,以此博得芍药的同情。
见第二面时,赵泊简便诱骗芍药,说我与谢蓝英的书信中或许有官府欺压百姓的罪证,便求芍药偷出来给他看看。
“芍药偷出的那些书信还在吗?”我问道。
魏氏答:“芍药都给了那赵公子,没还回来。”
“这个芍药!”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赵公子到底是谁?他为何要针对谢小姐?还从咱们府上的丫鬟下手,莫非是想挑拨咱们国公府与谢家的关系?”
魏氏立刻接话道:“夫人,那赵公子便是近来很出风头的,在摘星楼与众位学子们辩论时得魁的那个赵泊简。而且……”
魏氏上前一步,小声道:“那赵公子怕是不止针对谢小姐。”
“奴婢搜完芍药的房间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就让人把小姐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这才发现小姐幼时带的长命锁不见了!”
“奴婢又对芍药严加审问才知,小姐的长命锁也被她偷给了赵公子!”
这长命锁是我出生时皇后赏赐的,及笄之前我一直带着它。
这等贴身之物被外男拿到了,那便是毁我名声的一柄利器。
娘已是气得捏紧了拳头,冷声对魏氏道:“若是审问清楚了,就把这芍药乱棍打死!”
我赶忙出言制止。
“娘,何必为这一对龌龊男女生气?”我扶着娘重新坐下,“芍药不能杀,她若死了,那赵泊简做下的勾当,便是没了证人。”
“可是……你的贴身侍女勾结外男……这说出去了,你的名声也毁了……”
“娘,我猜那赵泊简就是打定注意想毁我的名声。不然,他要我的长命锁做什么?估计就是怕我们打死了芍药,他再没别的把柄来做我的文章罢了……”
“可恶!实在可恶!”
“娘,现在事情还没发生,就有转圜的余地,您别太忧心。女儿自己会想办法的!”
娘闻言,看着我轻轻叹息一声:“如今虽然不敢确认令谢小姐失踪的罪魁祸首是不是赵公子,但娘有一事能确定——”
“这赵公子必定对你有所图谋,八成是想娶你为妻,好借着咱们国公府的势平步青云。”
“都怪爹娘一直眼高于顶,看不上那些来向你提亲的人家,更舍不得把你嫁出去。这才叫有心人打上了你的主意……”
“娘,不怪你们!女儿如今也不想嫁人的!名声我也不在乎的。那些跳梁小丑骂不倒咱们国公府!”
可无论我怎么劝,娘的眉头都不能舒展开来。
魏氏身为我的乳母,亦是一脸愤慨,恨不得立刻就将赵泊简大卸八块。
正在这时,有人在外敲门。
魏氏将门打开,便见外头站着一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满面喜色,行过礼后,迈着极轻快的步子,将一封信送到了我手里。
“小姐,谢将军身边的长随请您去趟府衙,这是谢将军给您的信。”
“奴婢听那长随说,谢小姐的事已经有了点眉目!”
我立刻拆了信,匆匆扫了一眼。
我爹跟官府的人一起,果真在民乐巷那一带找到了点线索。
他们在一个班主的房里搜出了谢蓝英的衣裳和首饰!
这个消息喜忧参半,但总归是比杳无音信的好。
我将信给了娘,“娘,这一趟我一定要去。”
娘看过了信,便把它放在炭盆中烧了,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对魏氏道:“魏妈妈,让管家安排二十名府兵……”
“夫人,”送信来的小丫鬟突然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