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次逗笑了皇上。
就连沉默许久的谢云深也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好好好!就算是看在那三大箱黄金的份儿上,朕也得答应你这请求!朕还得替西北戍边的将士们谢谢你呢!”
“谢皇上成全!为朝廷出力原也是臣女该做的。”
……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想要的东西也拿到了,我便向皇上与谢云深告退,顺便辞行。
我一个未嫁女一直住在一个王爷的府上终究不好,现在我身子也大好了,可以回家了。
“家”这个字一在心中念起,我便生出一股雀跃。
终于在傍晚时分,我坐上了回家的马车,昏暗的夜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街上行人寥寥,只能听到车轮滚动间发出的嘎吱声,更显得天地空旷寂寥。
没多久,雪便下得很大了。
我撩开了车窗,寒风便立时裹着大片的雪花涌了进来。
几株虬枝老树耸立路旁,树梢枝头已被覆上了雪白的新装。我仰头看去,漫天的大雪飘飞而下、纷纷扬扬,落入前方漫长而狭窄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看那身形,像极了赵泊简。
他似是已在雪中站了许久,那一身天青色的大氅快要被这雪夜浸染成无暇的洁白。
我将车窗放了下来。
寒意骤然褪去,我却打了个冷颤。
马车继续向前,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
“小生在此等候多时,只求能见沈小姐一面,向沈小姐致歉。”
外面这人虽没说自己是谁,但我和茯苓都认得他的声音。
茯苓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她颇为不满地在我耳边小声劝道:“这赵公子实在唐突,哪有大晚上来见人的,这黑漆漆的,若叫人传出了什么不好的话,吃亏的可是小姐!小姐,你可不能见他!”
前世,茯苓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我被赵泊简的花言巧语蒙了心,没有听她的劝。
我轻轻握住了茯苓的手,对外面的车夫说道:“继续赶路吧,回迟了爹娘该担心了。”
车轮重又滚动起来,除了那一阵阵有节奏的嘎吱声,还有车轮压过松软积雪时细微的、酥脆的轻响。
这轻响,令我心安。
可赵泊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小生今夜启程去往西北。临行前,特来向沈小姐告别。”
“小生还想劝沈小姐一句,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还望沈小姐不要白费力气,徒增烦忧。”
“小生言尽于此,告辞。”
他特地打听了我的消息,在这巷子里等我,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些?
不,不只如此。
他还在用他反常的举动告诉我,他也重生了。
赵泊简这么聪明的人,他一定从我跳河救人一事中感觉到了异常。
我对他的冷淡,令他更加确定我已不是曾经的我。
他最明智的做法是隐藏自己也经历重生的事实,可他没有。
他跑来挑衅我、警告我,他向我示威。
他的言外之意呼之欲出:
我知道你也重生了,但我不在乎,我还是会沿着上一次的轨迹向前走,就算你知道一切,也仍旧无法阻止我。
他还猜到了我会想办法去西北。
他会阻止我去西北吗?
或是,在他心里,我一个深闺女子不足为惧,他只需恐吓两句便能阻挡我?
我暗自思索着,心头生出几分紧张。
面对赵泊简这个心思诡秘的家伙,我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若他真的做了什么,阻止了我的西北之行……
突然间,马车前方有脚步声传来。
接着,便听一个姑娘大声询问:“前面是国公府的马车吗?”
茯苓掀起车窗向前方看了一眼,回头告诉我:“是芍药。”
芍药是我身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比茯苓大了三岁,做事沉稳、心思细腻,只是对我……没茯苓那般的忠心耿耿。
赵泊简在这里等我,而芍药又突然出现。
我的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赵公子还站在那吗?”我问茯苓。
茯苓探头向后方看了看:“没在了。”
“前面是国公府的马车吗?”芍药又喊了一声。
茯苓等我示下,我点了点头。
茯苓便对外喊道:“是芍药吧,你快过来吧。”
芍药应了声,很快小跑着过来了。
她带着一阵寒风跨入了马车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声道:“小姐,少爷那边出事了,谢小姐那边也出事了!”
我心下一沉,论心机,我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