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顺子和裴明奕都松了口气,然而门一开,出来的不是芸萱,而是苏晚吟自己。
她的眼睛没在裴明奕脸上停留一下,口气却又比从前还要温软,“王爷伤势未愈,怎好劳您亲自过来。”
裴明奕知道是自己的错,怨不得她现在把自己当外人对待,咬牙走上台阶,“刚送过来的牛乳,还热着,晚了怕凉。”
他进,她退。
顺子和芸萱识相地退下,房间只剩他们俩,气氛怪怪的。
裴明奕见她脸色不好,心里更愧疚,于是蹲下身先碰了碰她的膝盖,“今日还疼吗?”
苏晚吟明显身体绷紧,“不疼了。”
他瞥见一旁放着换下来沾血的绷带,便亲自喂她喝起了牛乳,见苏晚吟没拒绝,他脸上才有了些笑。
一口一勺,雪白的牛乳偶尔洒一星半点在粉红的唇上,她舌尖轻轻一舔,看得裴明奕心猿意马,但他眼下不敢造次。
他以为她胃口不错,实则苏晚吟食之无味。
一小碗下肚,他又要用自己的锦帛为她擦嘴角,结果被苏晚吟躲开,问道,“王爷这
是查清我没有给程时安求平安符了?”
裴明奕懊丧得垂下头,“本王···”
苏晚吟紧接着又问,“那可知是谁捡了掉下的那个平安符?那日在护国寺,僧人只说有贵客,让我们从侧门进。”
她紧盯着裴明奕,故作疑惑,“难道是程家人?”
裴明奕侧身用帕子抹手,眼角微微下垂,沉默片刻才似无奈开口,“贵客是太子。”
苏晚吟眸光一凛,手心不自觉捏着汗,“但我并未进入贵客所在的区域,母亲与大师说话的功夫,我也只是在梅林散了散步。”
“那里很少有人出没,不知是谁捡走的平安符。”
苏晚吟听他这么说,脸上徒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知厢房有无客人?有的话兴许看到了。”
裴明奕没接话,目光落在空了的碗底,像是认真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开口,“年前你舅舅为支援南境战事被太子刁难,损失不少。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今年开始林家的生意可以往北边铺,父皇也允准了。”
“你在枫山的茶馆,过几日礼部会有人找你谈,往后凡是礼部摆设准备的宴席,茶水样式都跟你订。”
“你若嫌麻烦,可以只出样式,他们烹煮,价格不变。”
说完这些,他才有扭头看苏晚吟的脸。
而她似乎早洞悉他那点心思,眸光清澈如冰花,“王爷若是想为昨夜的事道歉,说对不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