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
柳氏再也受不住,红着眼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敢来这儿,你···”
“当然是怕你受苦。”柳儿走过来一手把她拉进怀里,一手护在她小腹上,明明冻得鼻尖都红了,神色却还那样浪荡。
“我可没有你黑心,穿上衣服就不认人,带着我的种一心想跟别的男人过,还给我下毒。”
柳氏一面在他的怀里委屈心酸,一面又被他说得紧张发颤。方才见他的第一眼她以为是鬼,直到他开口说话,她才确信他没被毒死。
眼下她也不想解释,“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柳儿把她搂得更紧,“你确实是这世上最毒的妇人,我再没见过比你更狠心的女人。可你就是毒死我,下了地狱也是我的女人,我们有儿有女。”
柳氏斗了半生,除了边关那十年寻常夫妻的安乐,她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她没斗过林氏,没当上姨娘,也没当上主母,还和苏晟成了怨偶,落到这步田地,唯一在意她的,居然是被她利用过险些害死的男人。
可是她不后悔,重新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苏晟。
人都向着富贵而活,柳儿再好,给不了她想要的,她照样会抛弃。
柳氏把眼泪逼回眼眶,推开柳儿冻得通红的手,“你看也看过了,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并且,别再回来。”
“我不想再去看见你。”
柳儿蹙眉,胸中一股火直冲头顶,口吻也冷,“都这样了,你还要辇我!你情愿被苏晟活活熬死,也不肯跟我走是不是!”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柳氏推开他,目光比从前更冷更狠,“跟你走?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一路流浪,受人白眼和欺辱?”
“当初我在暗娼馆赚银子给你疗伤,现在也是我掏银子才让你穿得人模人样。你有什么脸面让我跟你走。”
柳儿目光深沉冰冷,手指捏得格格响,他想指责她贪慕虚荣,却又没脸指责。
冷静片刻,他森然道,“你别做梦了。苏晟已经知道了你我的事,他之所以关着你,就是等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到时连你和孩子一块儿处理了。”
柳氏浑身一冷,像被冻在冰窟里,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他不会知道的!你休想骗我。”
柳儿搓了搓冻到麻木的双手,讥讽道,“之前你再怎么胡闹,他念着你怀孕从未真正苛待过什么。就算这次是你陷害那姓杨的,他护着那边就算了,有什么必要罚你这么狠!”
“他就是再见不得你,也得顾着腹中骨肉。可你自己看看,这都好几天了,他管过你的死活吗?”
“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柳氏脑袋嗡嗡一片,抚着额头倒退两步,后背抵在床栏上才回神。
这样一说,确实能解释的通。
但很快她神色一狠,又指着柳儿,“是你跟他说的?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报复我给你下毒,你想害死我!”
柳儿一脸无辜,“你有点脑子行不行?你跟着他至少还能给我银子花,我何必断了自己的财路。”
“总之趁着今晚将军府人乱,我带你走。你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柳氏指甲在床栏上划下几道印子,惊魂未定,眼里一片通红。
与此同时,苏晟在院子里把他们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戴绿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奸夫淫妇在他的府邸私会,又是另外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杨蕊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状,心疼得从身后抱住苏晟,“苏大哥,你还有我。”
“不值当为他们动气伤身。”
苏晟眼里冒火,仿佛落在肩上的雪花都能瞬间化为乌有,“你还担心她挨饿受冻,为她求情,有意带我来看她。”
“来的好!否则我还真会让她多活几日!”
“苏大哥,她毕竟有你的骨肉,你别冲动。”杨蕊不知苏晟无法生育,还口口声声替他未出世的孩子说话。
苏晟咬着牙,“那不是我的骨肉。”
杨蕊惊到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柳儿的存在后不是没怀疑过这个,但一想苏晟之前对柳氏的态度,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而且她也知道柳氏想做将军府主母,不会蠢到怀一个野种糊弄苏晟。
怔愣间,里头两人吵了起来。
“你既没死为什么还要出现!你现在来找我,不就是想让他抓个正着?你滚!”柳氏受不了这个打击,不顾被人发现的风险,哑着声赶人。
柳儿见她情绪激动本不想继续刺激,可她口口声声抱怨自己,他也闹心,“柳伊,别做梦了!你到底要命还是要没希望的前途!”
“你想死我不拦,可你腹中有我的骨肉,我不能置之不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