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报,裴明奕撂下一屋子手下亲自出来接她。
“有贵客在不便打搅···是什么意思?”裴明奕问出顺子一身冷汗。
上次鸢尾招惹苏晚吟的事,顺子没敢和裴明奕说。
这会儿绞尽脑汁想理由,“苏小姐知道您忙着岭南的事儿,怕影响军务。”
裴明奕挑眉,“是吗?”
顺子笑得胆寒,“奴才是这么想的。”
显然这理由并不能让裴明奕相信,毕竟上次苏晚吟说有急事求见,让他没及时拉住周静桐,害她撞上了小几。
重点不是周静桐撞了。
算了,不想了。
胭脂从小厨房过来正撞着他,正担心被责骂,不想裴明奕眼里根本没别人,急匆匆往门前去。她拉着侍卫一问才知苏晚吟在外头。
“真不知这小丫头施了什么法,竟让王爷为了她置那位于不顾。”胭脂说不上是嫉妒苏晚吟,还是幸灾乐祸周静桐。
身后内侍看着手中托盘,心说今儿这碗汤又送不出去了。
胭脂痴痴看着裴明奕消失的方向,“上次那位走的时候那脸色···我还是头一次见。”
“胭脂姑娘,汤快凉了。”内侍提醒一句。
胭脂回头道,“都是好东西,留着我喝。”
于是她在西屋后头的亭子里边喝汤边纳凉,微一侧首还能从半开的窗户看见苏晚吟和裴明奕。
裴明奕一路牵着苏晚吟的手,他在前,她在后,他神色如沐春风,她垂头抿唇,像枝头将开未开的花儿。
这一路走的裴明奕浑身淌汗,心更是软的像棉花。
以至于进了屋,她落座、拂茶、喝茶、落盖···所有动作都好似撞击在他心上,光是看着,就像绕绕弯弯走了一段风光旖旎的小路。
裴明奕整日议事黑着个脸,就因为不得不丢下他心尖尖上的苏晚吟,于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苏晚吟只觉他的视线像火又像缠人的丝,让她有些不自在。
裴明奕一瞧她耳垂红了,眸光一亮,心思也跟着活泛了,“本王不让人送花生酪,你是不是也一直不来?”
这话问的。
苏晚吟避而不答,将那副碎暖玉靴子推过去,依旧垂着眼睫,“刚搬到清晖园,许多事都要与母亲和舅舅商议,王爷见谅。”
裴明奕眼疾手快连东西带她的手一块儿摁住,她这才抬眸,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她眼里只有自己。
“你会想本王吗?”
苏晚吟心弦一震,她实在不明白,明明他喜欢的是周静桐,为什么还要问她这种问题。哄她还是哄自己?
她不过略一犹豫,裴明奕就敏感的捕捉到了。
他喉结滚了滚,再问,“本王离开后,你会想本王吗?”
她应该说想,或者含羞地点点头。
然而她眼皮动了一下,却说,“这靴子脚踝处缝了一圈碎暖玉,岭南正值湿热雨季,王爷记得每日按时搓药油。”
“若是到了深秋凛冬,怕是夜里要喝些烈酒暖身才好睡。”
裴明奕整个手掌包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缩紧,眼神专注地停留在她眉目、鼻梁,再到如润了花汁的双唇,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她句句不提想念,却字字都是戳他心头软肉的惦记。
他俯下身虔诚地吻了她的手指,哑声道,“本王想你。”
仿佛他烧腾的热血通过嘴唇传到了苏晚吟身体,她清冷的目光突然也亮起火焰。
“此去岭南平乱,是圣上有心让您历练。王爷大事要紧,不必···担心我。”
她想把手从他唇边抽回来,可他不肯松,眼神也一点不收敛。
听她这么说反倒有些恼,“说你会想本王。”
苏晚吟从前粘着程时安,再鬼迷心窍也没说过露骨的话,原本也张不开嘴。
何况她还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说你会想本王,每日都会,还会给本王写信。”
她不回答,他的要求就更多了,桃花眼盯着她躲闪的目光,不给一丝逃脱机会。
苏晚吟照实说,“写信怕是也得七八日才能到。”
“锦衣卫有独特传讯方式,最多三日就能到。本王留给你的人都可用。”
苏晚吟还想拒绝,结果被他用力拉了一把,茶水险些洒出来,“好。”
裴明奕这才松了眉头,“本王若没按时收到你的信···”
“晚儿答应王爷的,一定能做到。”她目光清亮又坚定,给裴明奕的感觉仿佛他们俩谈成了一桩买卖。
说不出哪儿别扭。
不过她答应就好。
“王爷可以松开了吗?”
裴明奕勾唇,起身绕过圆桌走到她身前,右手轻而又轻放在她后背伤口处,苏晚吟下意识绷紧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