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要回府,裴明奕恋恋不舍,“要不本王请旨带你一起去岭南吧。”
她知道他多半是不放心自己,但还是及时阻止了自己的心软,“王爷难道不知随军女子都是做什么的?”
“您既时常把我挡刀的事挂在嘴边,晚儿以为自己没那么轻贱。”
裴明奕意识到她误会了,急忙解释,“本王怎会那般委屈你,你···”
他眉眼间的阴云都压下来了,却硬生生控制住脾气,眼角一耷拉,“你能不能别这么想本王。”
“就是从前,本王也未曾想过伤害你一丝一毫。”
苏晚吟清醒归清醒,但不得不说裴明奕比程时安狡猾多了,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嘴脸。可他不觉得这话很好笑么。
她垂下眼睫,淡淡道,“晚儿知道。”
还是这般疏离客气,他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想发火又不敢了,“之前星临出城办点事,回来后还是让他跟在你身边。”
“芸萱是女子,诸多事更方便,多谢王爷好意。”
眼看她一直拒绝,好像对他只剩下了拒绝,裴明奕一把抓住她腕子,苏晚吟蹙眉看他,见他眉间笼着不快,“别人是别人,你不能拒绝本王。”
苏晚吟有一瞬间眼底浮着恼怒,但转身又是那副乖顺样,“好。”
“你对本王有不满大可说出来,这算什么事。”
“没有不满。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不行?”她倒一副冷漠无情样,看得裴明奕想杀人。
“那王爷希望我怎么说?”
裴明奕答不上来,深知要怪也是怪他自己!
于是叹了口气松开她,有些无能为力,“最后一颗凝香丸放在车里,你留在身边。”
苏晚吟眼神一软,“那日听胭脂姑娘说给王爷准备好了去岭南的东西,可还缺什么?”
裴明奕背转过身,扶着顺子上台阶,闻言凄苦一笑,她对自己还真是一贯信奉礼尚往来。
“只有缺的你才能送吗?”
苏晚吟默不作声。
他又道,“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妥当了,顶多三两日就启程,你···你有什么事早些跟本王说。”
他站在台阶上等了好一会儿,苏晚吟也仔细想了想,“也没什么。”
“好。”
裴明奕甩开顺子,决然离开她的视线。
苏晚吟刚上马车,听见锦衣卫的马在旁边停下,来人叫住顺子,“公公且慢。”
“王爷的外衫,鸢尾姑娘说已经洗好熏了香,又特意感谢了一番。”
顺子一脸崩溃跑下来,从他手里夺过衣裳就骂,“小点声,就你嗓门大!王爷这会儿心里不痛快,当心拿你开刀。”
那人摸着后脑勺嘟囔,“苏小姐不是救回来了吗,王爷怎么还不高兴。”
顺子无奈,“祖宗,你快闭嘴吧!”
马车驶出巷子,如烟红着眼道,“小姐,王爷太过分了,怎么衣裳还留给太子妃!”
苏晚吟双手扣得非常紧,眼神清亮而通透,“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否则性命难保。”
“奴婢只是替您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苏晚吟面无表情为她抹泪,“人都要犯错,知道错了就改。没什么大不了。”
无情可破万局。
*
苏晚吟才走没多久,裴明奕就得知早上承毅侯为程时安请旨订婚,理由是男人成了家上战场则无遗憾。
德庸帝以时间仓促为由婉拒,可这老东西下朝后又往暖心阁递了折子,一副圣上不同意他就没完的架势。
裴明奕当即进了宫。
苏晚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无暇顾及,因为这两日张妈已经收拾好东西,她一回来就要带林氏出去住,苏晟自是不肯放人。
苏晚吟让星临施压,苏晟撩袖子扬言要告到暖心阁,她可不想再跪三日了,只好拦下星临。
苏晟见她过来,压着火先与她讲起道理,“董氏过两日就要流放,东院也写了休书。府里安生了,你和你母亲可以好好养身体。”
苏晚吟嗤笑,“我怕哪日半夜被人绑了送去侯府也不知道,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苏晟脸色一阵青白,他的确这么想过!
现在被说中了,还故作气愤,“那只是一时气话,我是你父亲,我们是血亲。何况你身边现在有人守着,更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管有什么矛盾,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你们出去住是怎么一回事!”
苏晟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柳氏也在旁边帮腔,“大小姐若是嫌我们,我们出去才是,哪有让您和夫人离开的道理。”
她红着眼拉苏晟袖子,“将军,我和照意出去吧。”
苏晟竟不吭声。
柳氏也不敢再说第二遍。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