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
苏晚吟像看一个厌恶的路人一样看着程时安,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
程时安从前肆意挥霍她的喜欢,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直到她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顶撞他,惹怒他,被人议论纷纷还不知悔改。
那段时间,他一听别人提起“苏晚吟”就觉脸上无光,恨她不知检点,怨她抛头露面,他指摘几句还敢提退婚!
然而当她发着烧还固执地不肯同他去别庄,他就意识到她不是在演戏,因为她看自己的眼里真的没了光。
他不习惯,也很慌,但总觉得苏家离不开程家,她到底是要回来求他的。也或者像听澜说的,她只是换个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
把她抛在郊外是他一时冲动,担心她被流民玷污想放弃她也情有可原。可当苏晚吟被晋王抱在怀里时,他是真的怕了。
但他是程时安,程家的人不能轻易低头,更何况是对一个女子。
然而最后不管是迫于母亲的压力,还是他内心真的愧疚,总之他去了苏家,跟她说了软话表了态度,破天荒给了她机会,她却拒绝了!后来更连程家送的银票都不要,宁愿和锦绣阁东家惹人闲话。
程时安恨死她了,恨她招蜂引蝶,恨她不知廉耻。
在船上明知自己误会了,都懒得解释,却能让晋王抱,主动上晋王马车,在王府养伤一日一夜,现在连宋舒白都能拉着她在长街上跑!
是不是只要不是他程时安,她就都可以?
程时安胸口剧烈起伏,目光阴鸷可怕,苏晚吟下意识退了半步,结果被他一把勾住脖子吻了上来。
他在干什么!
因为程时安的触碰让她浑身发冷,血液都要凝固了,拼命推他,反而让他吻得更重。
程时安第一次尝到她的味道,因为发了汗,体香散得更加浓郁。
他也觉得自己快炸了,明明恨透了的女人,为何只是碰着她就能觉得安心,好像一切都没发生,她还是那个心心念念守着自己的苏晚吟。
失神间唇上一痛,腥甜刹那涌如口腔,他不得已离开她的唇,还没喘息就被她重重甩了一巴掌。
苏晚吟眼眶湿润,皓白的牙齿沾着血紧咬下唇,“程时安,我会杀了你!”
程时安现在根本找不回理智,舔掉唇上的血,咬着牙,“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想谋杀亲夫?杀了我好跟外面的野男人甜蜜是不是!”
“你休想!你只能是程家妇,我会把你锁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除了我,你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你每日只能看到我!”
苏晚吟打颤,退回到宋舒白身前,“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程时安眼睛红的要滴血,沉声唤她,“过来,跟我回去。”
他一步步逼近,朝苏晚吟伸出来的手好像勾魂铁链,宋舒白挡在她前面,道,“程少傅,你冷静一点。”
“滚开。”
“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我让你滚开!”程时安受不了别人护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跟宋舒白动了手。
他拳拳到肉,好在宋舒白身法轻盈,既能缠住他又让他回回打空,还不忘抽空让苏晚吟走,“你先走,他这会儿跟疯子一样。”
本以为苏晚吟会推辞,起码关心自己两句,没想到她直愣愣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就、走、了。
宋舒白冷下脸,在程时安又一次挥拳过来时没躲,反手扣住对方拳头,另一只手直接抵在他咽喉处。
“程少傅,挽留女人可不是用这种手段。你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凌厉的杀气足够让程时安清醒,他喉咙一凉刚要反驳,两人眸光同时一暗。
一道利箭破空而来,宋舒白掌心灌了内力将自己和程时安同时震开,刚一离地,箭矢就落在他们原先站的地方。
长街的尖叫和求救震耳欲聋,人群慌作一团,互相推搡,混乱不堪。
“程公子!”
苏照意一直跟着程时安,能追过来也是不易。
“你怎么在这儿?”程时安发疯过后浑身无力,见她往自己怀里扑,本想躲开,一看巷子口乱得不成样子,便站着没动,只用胳膊将她挡在一步之外。
苏照意一怔,“外头好乱,我害怕。”
程时安想到苏晚吟,他不能再次让她置身险地,不管是弥补还是证明什么。
一把将苏照意推给宋舒白,“看着她。”
宋舒白一躲,眼睁睁看着苏照意撞到墙角,“你若有个什么,我一定告诉所有人是程时安把你丢下的。”
*
比起混乱不堪的长街,福春楼包间就显得格外宁静。
蒋蓉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局面,不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