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楠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卢幼薇的娘家是前朝的国公府,祖辈是皇室后裔,家大业大,底蕴雄厚。而她的婆家曹氏一族,也是百年的世家大族,光是这一代便出了两个三品大员,一个四品大员,若非曹家不知何原因得罪了当今圣上,以他家子孙的能力或许还能坐到更高的官职。
卢幼薇的丈夫曹湛虽是个小小的太常寺典籍,公公也只是家中嫡次子,却因曹家长子曹观未曾娶妻纳妾,无后无出,因此曹湛算是曹家大宗一门里唯一够格的顺位继承人,所以卢幼薇这个未来家主婆在家里自然“横行无阻”,上至曹家老太太,下至丫鬟婆子,没一个不让着她、巴结她,时日一长,也就养成了她这既天真无邪又娇蛮可爱的个性。
得知卢幼薇是曹观的侄媳妇,李二莲未免微微吃了一惊,没成想应天府这么大的地方竟也能发生如此戏剧化的巧遇。
卢幼薇是个没心眼的直肠子,有什么便说什么,她
长相清纯,胸无城府,即使说错了话也不会让人放在心上,有她在,这场竹荫下的“零食聚会”便热闹了许多,终于没冷场结束。
樱桃酒又甜又好看,三女不觉多喝了几杯,李二莲酒量最好倒没什么感觉,沈昭楠和卢幼薇却已摇摇摆摆,醉态蛮生。
卢幼薇坐在中间,搭着沈昭楠和李二莲的肩膀,吐着又甜又熏人的酒气说:“这样就对了嘛,楠姨又不是那古板老太婆,何必整日勉强自己,始终摆出张标准的笑脸呢?你像我这样、像我这样想哭就哭、想怒就怒,洒脱坦荡多舒心!”
她亲爹与公爹是师凤霖的旧相识,从辈分上论,卢幼薇应叫沈昭楠婶娘,只不过沈昭楠是师凤霖的继室,夫妻两人差着三十几岁,卢幼薇见沈昭楠年轻,便自作主张唤她楠姨,虽辈分上不差,却觉阿姨比婶娘叫着更贴切亲和些。
沈昭楠醉后才敢放开胆子说话:“凤霖公说过,女子更应注重言行,得体的…”
“噗——”卢幼薇扁起嘴吐气,强烈表达自己的不
屑,打断沈昭楠的话说道:
“凤霖公、凤霖公,他师凤霖是天皇老子还是阎罗判官?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把自家娘子苛刻成个木头人,他很有成就感吗?还有,楠姨呀,你和老师是夫妻嘛,哪有妻子如此正经地称呼自己丈夫的?我们听着都觉得刻板生硬,何况他师凤霖了!这样是不利于夫妻感情滴,是不是阿莲?”
突然被CUE,李二莲猛地从酒杯里抬起头来,闹不清她问的什么便连点了好几下头,只顾说“是”。
沈昭楠瘪起嘴,垂着眼尾,委委屈屈。卢幼薇赶忙安慰,一个劲儿地轻拍她的后背,直说:“看把我楠姨憋屈的,一会儿咱撤了酒菜,我就去找那姓师的为你讨个公道,他自己愿意立地成佛、风化作古,可别拉上我的楠姨!”
沈昭楠最怕师凤霖,人家老夫少妻都是宠着爱着,偏师凤霖严苛地不像样,在这个家的环境下,闺房之乐是不存在的,就连沈昭楠想撒个娇求个怜爱也都被师凤霖那张忧国忧民的棺材脸给挡回去。
倒不是说师凤霖不爱这个小他许多的妻子,单纯只
是他性格使然。只是这久而久之的,沈昭楠在拘束之中生活难免压抑,若不是有卢幼薇这个开心果时不常过来陪伴聊天,或许她早已患上了抑郁症。
刚要阻止卢幼薇的冒然之行,沈昭楠突然一声带着惊疑的“诶”,将李二莲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只见她指着卢幼薇的左脸颊,眼睛眯成缝,却始终对不准焦距:
“你这…怎么长癣了?在哪里染了病了吗?”
卢幼薇顿时紧张起来,葱段玉手抚上脸颊,摸到了那一小片刺手的干皮。她没什么癖好,只是最宝贝这张脸,平时不但用燕窝敷脸、白玉刮脸,还搜罗珍奇秘方,自制美肤养颜圣品,在上面花费的精力金钱数不胜数,可谓是视脸如命。
李二莲也上来瞧,见只是一片普通的爆皮,便道:“咳,就是皮肤缺水,你老在脸上涂涂抹抹,又不注意定期去死皮,皮肤状态到了临界点才自行代谢。”
卢幼薇被这一吓,本来不多的醉意就被吓跑了,牵着李二莲的两只手腕像牵住了救星,一个劲儿地诉说着自己的护肤烦恼,尤其爆皮这一项始终不得根治,
严重影响了整体美观,着实让她恨之入骨。
李二莲道:“这也好办,你知道凝香彻露吗?”
卢幼薇眼睛一亮,她自然知道。
李二莲:“凝香彻露有个伴生品,名叫植物精油,其中有些植物萃取的精油就有保湿补水的功效,正对你缺水爆皮的症状。而且不同的精油有不同的功效,什么美白、淡斑、镇静、消炎、祛痘、祛红血丝,我一时也说不全。”
现如今,凝香彻露的售卖权依然由张家的月沉斋全权掌控,起初凝香彻露发售的时候,精油也在售卖之列,只是随着月沉斋的发展,凝香彻露被销往海外,利润呈两位数倍增长,利益驱使下,月沉斋便调整了销售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