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莲是被李如菱起身的声音吵醒的,她睡得很轻,有点动静就能醒。
黄鸠鸠睡得不省人事,哈喇子流了一枕头,李二莲不忍心叫醒她,便自己拿了篮子出门,从城门口的早市上买了一斤猪肝和两斤猪血肠回来。
早早地泡了两壶金银花加野菊花茶,晾凉镇在井里备用,然后便将买来的猪肝浸泡在清水里,浸泡时间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鉴于昨晚大家都没睡好,李二莲打算今早便做些清淡爽口的吃食。菊花茶是其中一项,另外还有生菜白粥、榨菜小馄饨、家里带来的辣白菜一盘以及一只口水鸡。
前几个都是现成的材料,口水鸡却需要长时间的烹煮。
首先便需要一只当地的跑地鸡,这个隆昌号的后院便有自养的。李二莲捉了只公的,磨刀放血,拔毛去
头,将整只放入锅中配合酒、姜开锅煮两分钟后捞出,将焯出血沫的水倒掉重新烧一锅,然后再将鸡肉下锅,加入少量黄酒、胡椒粉、香叶八角桂皮以及生姜和干辣椒,盖上锅盖焖煮上半个小时,鸡肉便熟了。
接下来将出锅的肌肉过一遍冷水,放在小盆里吊进井里冰镇上,在冰镇的同时制作调味料。
花生、核桃在干燥的铁锅里炒一遍,碾碎后备用,蒜泥加盐加水,浸出蒜汁备用,青红段的小米椒切丁、香菜切段备用。
油锅里下干辣椒、花椒炸至变色,加入辣椒粉稍微再炸十秒钟,然后放入蒜末、香油、盐和白糖溶解充分。
将所有调料倒进大碗里,再拌入酱油和手撕的鸡肉,这碗微辣红油的口水鸡便做成了。
撕掉鸡肉后剩了一大堆鸡骨头,李二莲本想熬成汤,但看门口大黄狗视眈眈,哈喇子直流的模样,心生不忍便将骨头送给了它。
这时候猪肝已经泡好,李二莲刚从井里捞出,便见
李宗延伸着懒腰顶着两只熊猫眼要死不活地出来了。
“小妹,如菱姐起了吗?”李宗延悄咪咪问。
李二莲悄悄告诉他:“在屋里坐着呢,昨晚我帮你问了一下,如菱姐的意思…”
“她什么意思?不同意?”李宗延忐忑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李二莲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嘴上否定,但我看心里一定犹豫着呢,要不怎么一夜没睡,起来就坐着发呆呢?”
李宗延微微升起些希望,瞄到李二莲手里棕红色的猪肝,嫌弃地捏起了鼻子:“大早上的你整这个干什么?谁吃呀?”
门口大黄“汪”了两声,大概意思许是“我吃”。
李二莲道:“还不是为你好,昨晚谁鼻血流一脸,走路都打晃了?”
李宗延:“昨晚一定太糗了,啥形象都没了,你如菱姐不会因为这个拒绝我吧?”
李二莲:“不好说,你昨晚确实挺寒谄的,一身酒
味,脸色通红,衣衫不整,有点像街边调戏大姑娘的小流氓。”
李宗延脸像吃了苦瓜一样绿,挠着头皮洗漱去了。
猪肝汤十分好做,无非是去血沫、加胡椒粉和香菜,稍微一煮便熟了。李二莲特地将枸杞换成了干枣,就怕李宗延昨晚吃的药酒劲儿还没过去,枸杞会让他再次喷鼻血。
等到除黄鸠鸠之外的所有人都上了桌,李二莲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这顿饭吃得颇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思。
将一大碗猪肝汤往李宗延面前一放,说道:“喏,都喝了啊,一口都不许剩。”
李宗延闻不了这个,身体后倾六十度。李二莲又将一大碗东西端了过来,捏起一个直接塞到了他嘴里:
“猪血肠,一碗,全是给你的,也一口都不许剩。”
“谁大早上吃这个,拿走拿走,我才不受你摆布。”李宗延就要将那口血肠吐出来,那方李如菱竟突然
开了口:
“吃点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过去,看李如菱如同看陌生人。
“…瞧你,脸色还发着白呢,眼下乌青这么严重,定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这番话,不论从语气还是遣词造句,都透着那么点“矫揉”与“暧昧”。
李宗延当即呆在原地,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还是李二莲戳了他一下,李宗延才咕咚一下将血肠咽下去,凑近了说:
“我脸白吗?我都没发现。”
李二莲捂脸,对于自家三哥那傻样子不忍直视。
李如菱总算是想通了,低着头为李宗延舀了一勺猪肝汤送到嘴边。
现在就是李如菱送他一碗毒药他都能当蜜糖喝下去,遑论猪肝汤了。李宗延大口一张,连汤带香菜一起吞进了肚里,连嚼都没嚼。
“你答应了?”李宗延盯着李如菱的眼睛问。
李如菱点头,没等李宗延高兴起来,忽然却说:“但是有一点我不答应。”
李宗延的心就像在荡秋千,忽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