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何氏的眼睛开了闸,两大滴泪珠顺着脸颊滴了下来,落到了梁雨川的袖子上。
梁石恪站在一边皱起了眉,儿子这话他听着怎么像在贬低他似的。
紫萝不愿意嫁给他?紫萝凭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似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紫萝跪在床边抹眼泪说:
“小姐放心,就算紫萝只是个丫鬟,也会拼着自己的一生护少爷周全的,旁的什么人若想在少爷身上打什么主意,也得先掂量掂量过不过的了紫萝这一关。”
尽管梁何氏依然觉得把紫萝许给梁石恪做填房是最好的办法,但此时体力尽失、口不能言,也只有认命地闭上眼,寄希望于梁雨川自求多福了。
………
因着李仲园被冤入狱一事,李家的十几亩良田今年便种的晚了些,还好赵大宝一直想着操持,李仲园入
狱那段时间里,他除了帮忙跑腿,便是扛着铁锨、镐头下田,提前松起了土,虽一个人干得慢了些,好歹能松一亩是一亩,多少为李家争取了些播种的时间。
尤其感激的是,他还利用零星的时间在李家常用的菜园子里种上了春夏两季的蔬菜,等再下过两三场春雨或许就能看到菜地里冒出的嫩芽了。
李仲园回家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招待过梁石恪的那天晚上,便开始着手安排种庄稼的事了。这次突遭大变让他醒悟了些道理,像他李家这样的乡野人家,若非有真本事真手段是没办法保住扑天而来的富贵的。
若想安安稳稳地生存下去,就只能敛其锋芒,做人做事别那么扎眼。
他家本是世世代代的农民,种地这活他干起来比经商感觉来得踏实。而且这世上最稳妥的职业数来数去唯有种田,他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也算是有点余粮了,何不老老实实做个地主,守着家里的祖产田业安安分分地过一辈子呢?
李仲园决心要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便在那天晚上召集了家人和赵、于两位长工,一起在前院的堂屋商量买地之事。
“还买地吗?”李陈氏有些担心地说:“咱家十几亩平地,还有几座山头供养,足够一家子吃喝了,再置地还能顾得过来吗?”
李仲园:“十几亩算什么?你忘了苗老财家好几十亩呢?这事儿你甭管,安心养好这胎就好,我自有打算。”
李陈氏是那种知足常乐的人,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性子,吃苦受累在她看来都没什么,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在她的思想里已然算得上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了,说白了,就是有些妇人之见,还好她嫁给了李仲园,不然这辈子指不定怎么吃苦受累呢。
赵大宝说:“东家,咱现在是不是得先将现有的地种上?麦子可经不起等。”
是啊,这都农历二月份了,马上就要过惊蛰,再晚就赶不上出苗了。
于长城问:“是不是要把去年那些兄弟召回来?”
李仲园道:“明日你们两个便去招人,今年多招一些,等现有的地种完了正好能赶得上新地买回来。”
李陈氏还是担心:“他爹,你这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先别急着买地了吧。”
李仲园也在发愁,他现在出院子都困难,更别提走街串村地跟着里正看地了。
“没办法,我要是实在走不动的话就由老大去,老大媳妇都娶了,也该经些锻炼了。”
李宗继那时刚将厂子停产的事办妥贴,正是自信的时候,闻言挺胸保证道:“爹放心,我会尽力的。”
牛晓燕投注在他身后的目光越发温柔崇拜,她心里正在想,她爹当时果然没骗她,嫁到李家的选择是正确的,李宗继绝对能为她顶起一片天。
“今年不比去年,去年咱们买山地买得晚,想种什么都种不了,今年得多弄点果苗、花苗,咱把那几座野山头全部开垦出来,这样不止香水的原材料有了保证,夏秋两季更能收获不少干果水果,也能为咱家的
收购站生意添砖加瓦。”
李仲园憧憬着那番丰收的景象,更觉自己的决定十分正确。他接着说:
“甭怕花钱,小果苗长到能结果的程度怎么也得三四年时间,咱们可等不起,就寻摸那些成树,移栽到山上去,我估计一两年之内怎么也把成本都收回来了。”
李大莲突然想起来一事,便提醒道:“大伯和三叔家的食肆还没改建呢,咱今年还弄这两件事吗?”
李仲园明白李大莲在担心什么,家里就算有存余,这又是买地又是买果树的,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了,再帮衬李伯田和李叔畦两家改建食肆,估计他家就要捉襟见肘了。但是他咬咬牙说道:
“弄!这段时间我会把咱家烧春酒的合作伙伴约到家里来,与他们全部解约。等皇上的圣旨下来,高度酒成了军中特供,咱家就不再经营烧春酒的批发售卖了,单做香水一项收入也不会太差。到时候蒸馏厂变成香水厂,厂子里的工人一心一意只做香水,生产量
便会直线上涨,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