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的大晴天,仿佛是老天爷赐予农民秋收的好日子。
九月初十这一天,刚过了重阳节,李家终于收完了那十几亩田,甚至连自家山头的野物也没放过,什么山榛子、山栗子、山核桃,秋酸梨、野苹果,甚至还有酸得倒牙、红得诱人的山茱萸。
李家前中后三院都晒满了麦谷、高粱、大豆,李二莲围着那一堆山货,新奇地看个不停。
她在想:这要是放到现代,那就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纯野生高端食物啊。
在李二莲的挥铲翻锅下,一锅干炒椒盐小榛子、一锅喷香裂口的糖炒山栗子纷纷出了锅。
山榛子个头小,但味道比现世超市买的浓很多,山栗子个头既足,味道又甜,生吃脆生生地让人口颊生津,熟吃绵软焦黄,不用糖炒甜味都合适。
因为这些山货的数量实在很多,李二莲足足做了半天才做完,做完后又分成了六份,除了自家留用的,还给大伯、三叔、梁雨川家、靳盛忠家和张辉那里各送了一份,权当是迟到的重阳节礼了。
忙活完了地里的活,李仲园便开始大刀阔斧地着手开设蒸馏厂子的事了。
昨夜他已与家人做好了成本预算,其中最要钱的便是买人置地这两项。买人的事急不得,选地建厂房倒是迫在眉睫,毕竟他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将厂子建起来才能有资本对抗张家的胁迫。
只是若要对抗的了张家,这每月产出的蒸馏酒和香水的数量就得足够满足张家的需求,这就要求这个厂子的规模一定要大。而现在为难的便是以自家攒的这点家底,购置了厂子场地便不够买工人,买了工人便不够买地。
李仲园一连几日都在丰承县内转悠,将十里八乡的里正麻烦了个够,就想找块面积够大又便宜
的地,或者这地若能半租半买也成,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
就在他终日焦虑之际,李二莲的臭豆腐终于做成了。
与她预计的一样,菌丝在七天之内就长好了,一根根直直地竖立着,密密麻麻挨挨挤挤,若忽略掉气味和颜色,倒是十分可爱喜人。
菌丝长好后,李二莲便用手将菌丝一块块撸平,然后撒上盐,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陶罐子里,码成整齐的四方块。
再分别倒入煮好的花椒水和用白酒、红酒曲调好的汁水,做成灰色的臭豆腐和红色的红腐乳。还有一小部分李二莲将之直接撒盐用木板压实,晒出表面水分,做成臭豆腐干,将来做炸臭豆腐或炒臭豆腐都可以。
看着被她精心养在木槽里刚刚长出小辣椒丁的辣椒秧子,李二莲憧憬着明年辣椒多起来时把它们都晒成辣椒干碾成辣椒碎,用臭豆腐沾滚一圈
做成南方的霉豆腐,那时候配米饭吃才香呢。
今天就是倒入卤水后的第十天,臭豆腐和红腐乳终于做好了,李二莲迫不及待地各盛出来六块,放在小碟子里,在晚饭时给每个家人碗筷前都放了两块儿。
趁着今日有栗子,李二莲特意做了干烧栗子鸡,另有青椒肉丝和醋溜白菜,简简单单三个菜,分量却是不少。
还未上桌,大家远远便闻到飘来的臭豆腐味,李宗延捏着鼻子抗议:
“不是让你把这东西捂好了吗,怎么还上桌了?快扔了扔了!”
李二莲将他按到位子上,又请父母和大哥二姐一一落座,端起饭碗说道:
“我知道你们没见过臭豆腐比较难接受,但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不信的话我先吃给你们看。”
说着夹起一小块臭豆腐拌在白米饭里,混着一
起吃了进去。
“嗯,不错,咸淡合适,豆腐烂得又面又油,一丝颗粒感都吃不出。”见大家都一副害怕她立马中毒晕厥的样子,李二莲招呼道:“别看着啊,大家都尝尝。”
家里的三个男人连连摆手,动作一致地不愧是亲生父子,李大莲也嫌弃地连筷子都不拿,只有李陈氏犹豫了一下,用筷子夹了一小边儿臭豆腐,学着李二莲的样子拌在米饭里,闭着眼睛吃了下去。
刚放进嘴里时臭得她差点呕吐,可马上那臭味便神奇地变成了奇特的香醇感,在口齿中回荡不绝。
“嗯!好吃!”李陈氏又夹了一小块,这次直接放进了嘴里,“他爹,快尝尝,二莲说的不错,真的是闻着臭吃着香。”
李仲园不太确信地照做了,果然被臭豆腐这奇特的口味俘虏,李家其余几个孩子见此也不再抗
拒,这一吃进嘴里,都连呼好吃。
李二莲心满意足,对大家说:“这种叫卤水臭豆腐,旁边红色的叫红腐乳,也叫酱豆腐,没有…”
“嘿,这个更好吃!”
李二莲刚要说“没有臭味”,就被李宗延打断了,只见他前面那块红腐乳已然被挖了一小块,正咂摸着余味说着话。
闻言,李家众人又开始进攻红腐乳,李仲园吃过之后问道:“这怎么有股酒味?”
李二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