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盛忠无奈道:“这也是我气愤的地方,那崔炳竟说我家的点心方子本就应是他家的,他如此做就是为了挤掉我晏盛坊好取而代之,还说这是物归原主。”
“这是从何说起呢?”李仲园问。
“嗨,”靳盛忠哭笑不得,“我家祖上往上数六辈,和崔家是姻亲,晏盛坊主打的糕点方子就是崔家的祖老姑奶奶嫁到我们家时带来的。但是你说这种事儿都过了百十来年了,两家祖宗都没计较过,怎么到了他这儿就非扯什么物归原主这一套呢。”
“这确实不合情理。”李仲园道。
靳盛忠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就算是闹到公堂上咱也是占理的一方,可是那崔炳素来与周知县交好,我怕他们官商相护,若由官府解决,反而是晏盛坊吃亏。”
“这次上门求见,其实也是咱们两家有缘,我家儿子与你家小公子同在宏德书院念书,几月前曾来过你家,当时好像是你家小姑娘做了样十分软糯的点心,我儿带回去给我和他娘尝过都十分喜欢。这几日我正为如何支撑店铺忧心,便想到了这样新奇的点心,所
以来求李二哥将这样点心的方子卖于我,好让我渡过难关。”
李仲园才知竟有这样的原由,问道:“不知贵公子是哪位呢?”
“他叫靳晏明,李二哥可还有印象?”
李仲园哪里还有印象,两个月前梁雨川带着靳明冉等同窗来杨李村玩时他正忙着建食肆、办手续,还要赶制蒸馏酒和香水,与这帮小书生只打过一个照面,根本不知梁雨川除外的几个人的姓名。
两人说了这么半天话,李仲园自是十分同情靳盛忠的遭遇,只不过虽然与他作对的是崔炳这个曾经趁机压过蒸馏酒价格的不良商人,李仲园还是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便帮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于是说道:
“这点心既是我家小女儿做的,那么卖或不卖我得与家里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此时日头正盛,想必靳老板还未吃饭,不妨便在家中对付一口,我取烧春来咱们对饮几杯。待我今晚与家人商量过后,改日找个时间去县城再与你相谈可好?”
靳盛忠道:“李二哥可否现在将您的小女儿叫来,咱们这便将事情决定下来,我那晏盛坊的生意…”
“不忙不忙,”李仲园打断他:“靳老板也看到了
,我家现在正是农忙时候,处处都离不开人,实在腾不出空来,这样吧,我争取明日给你答复,如何?”
见再劝也改变不了李仲园的意思,靳盛忠只好点头,只是他心绪烦忧,哪里还吃的下饭,便当即告辞离去了。
家里人和长工都已吃过午饭,李陈氏端了饭菜给李仲园,李仲园一边吃一边将靳盛忠此来的目的说与家人听。
李二莲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以呀,这蛋糕方子若能挣钱,何乐不为呢?”
李仲园说:“下午老大辛苦点,跟长工们一起把河套边儿那两亩地收了,我一会儿洗个澡,去县城一趟。”
他要进城打探虚实,若靳盛忠所言非虚,李仲园便帮他这个忙。而且也要打听打听那崔炳是否还在惦记他家蒸馏酒,若是的话,猜想以崔炳的行事为人,将来不知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就要害到他家,那他可要早做打算了。
进县城后李仲园先去了李叔畦那里,向他打听晏盛坊的事情。
这晏盛坊与新开的仙来果点铺打对台戏的事已成了
县城茶余饭后的谈资,确实如靳盛忠所言,是崔炳故意找茬,想要用价格战击垮晏盛坊取而代之。
再问崔炳是否还对蒸馏酒有企图时李叔畦却不知道了,不过李叔畦说崔炳既能对靳家做出这种没情分的事很可能也会为了得到蒸馏酒而对李仲园一家耍手段,让他不妨去月沉斋找张辉求助,张家在柳州一带势力很大,为了保住蒸馏酒的进货货源,张辉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李仲园便又赶着牛车去了月沉斋,与张辉道明来意后,本以为张辉会当即答应帮忙,没想到张辉却犹豫了。
“张掌柜,难道您有什么难处?我听说那崔炳与周知县关系不错,难道您是忌惮这个?”
张辉摇摇头,说道:“其实李二哥今天不来找我,明日我也要亲自登门一趟去找您的。”
“可是烧春和香水出了岔子?”看着张辉为难的样子,李仲园心里难免忐忑。
“这倒没有,李二哥且放宽心。”张辉为他倒了杯清亮的红茶,“烧春和凝香彻露卖的很好,甚至超乎了我的预料。不瞒李二哥,州府那边甚至将烧春的价格炒到了一壶二十两,”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每
壶不过这么大而已。”
李仲园惊喜非常,“那不是很好吗?”
“是呀,”张辉说:“本家那边很重视,前几日来了信,专门要我感谢李二哥。”
“哪用得着这么客气。”李仲园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只是本家也说了,烧春和凝香彻露在州府的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