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柿子树下的石凳上,李二莲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作为一个穿越到古代的女子,她是不是也应该学点闺阁女子的必备技巧呢?
有些纳闷为何李陈氏与李大莲从未教过她刺绣针线,但想到近日来全家人脚不沾地的忙碌,李二莲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生活的基本物质保障都模棱两可的时候,又何谈风花雪月这等高雅的上层建筑呢?
刚刚看过李玉文读的书,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繁体字,在她这个高中毕业的理科生有限的文学知识里,一篇密密麻麻的文字也就只认得寥寥两三个。
这是多么心痛的事实,曾经意气风发、一只脚已经踏入大学殿堂的准大学生,此时竟成了半个睁眼瞎,穿越人士的悲哀有谁能懂啊?
正在树下四十五度角伤春悲秋,厨房里忽然传来三婶李何氏的呼喊:
“二莲,过来把猪头肉切了!”
额…好吧,李二莲认命地走进厨房拿起菜刀,谁让她现在“寄人篱下”呢。
好在李何氏并不是个致力于“虐童”的坏婶娘,只让李二莲切完猪头肉便没再吩咐她做什么,
李二莲在厨房站了一会儿,发现李何氏与周妈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便端起一盆豆芽拿出去洗,刚倒好水,忽听屋内一声惊叫,李二莲下意识抖了一下。
李何氏和周妈以奥特曼追赶小怪兽的架势冲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李二莲听到屋里传来周妈的笑声:
“玉文你可吓坏我们了,不就是打破个瓶子吗,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李玉文道:“周妈,你没闻到好大一股香味
吗?”
香味?瓶子?一个念头从李二莲脑海中闪过——难道是我的香水?
赶紧进了屋子,一看还真是香水瓶子被打碎了,浓郁的桃花香源源不断地从地上那滩湿迹里散发出来,早在李二莲进屋时就充斥了整间屋子。
李何氏捡起一片碎瓷片凑到鼻子下嗅了嗅,李二莲瞳孔一缩,那是李二莲求李陈氏专门为香水配置的釉滑胎白的好瓷瓶,一个就要二十文钱。
“真的好香,玉文,这瓶子是哪儿来的?”
李玉文看向站在门口处于呆愣状态的李二莲,“她带来的。”
李二莲觉得自己被这个落后的时代同化了,一个小瓷瓶就让她心疼地无以复加,简直穷酸到了极点。
但是…但是二十文钱能买好几十块儿麦芽糖
了,真的好心疼怎么办?
看着李二莲的泪水蓄在眼眶里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李何氏上前道: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瓶带味道的水,三婶赔你不就行了,不许哭啊。”
李二莲瘪着嘴抬头看她,只见她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吩咐周妈赶紧将碎瓷片打扫了,别不小心扎到了李玉文。
李二莲默默到柜子上抱走了剩下的香水、精油和纯露,不理会李玉文探究的目光,径自出了房门。
她决定了,为免伤财伤心,以后必须少和这母女俩呆一块儿。
临近中午,李仲园三人还未回来,李何氏端了饭菜进了后院,问李王氏要不要先垫一口。李王氏受不得饿,便接了饭食进屋,又问李何氏二莲吃了没,李何氏支支吾吾,只说大家要等李仲园三人回来一起吃,李王氏也没在意,挥手让李
何氏出去了。
回到前院,见周妈神色匆匆,李何氏急问:“人找到没?”
周妈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没有,你说那么小个人儿,她能去哪儿呢?”
“挨千刀的小杂种,这是成心让我挨骂呀!”
屋里,李玉文探出半个脑袋,难得听到母亲说脏话。
原来,李二莲抱了包裹出去后,深觉留在这里只会耽误工夫而已,想着自己还未见识过古代县城的风貌,便出了门,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去,期待能遇到个胭脂铺子,好将香水卖出去。
一开始李何氏并不知情,知情后也不在意,直到接近正午,眼看着李仲园随时就要回来,李何氏这时候才开始着急,赶紧叫周妈出去寻找。
再说李二莲这边,出了李叔畦家门,眨眼便淹没在闹市的人群里,她人小身高短,即便抱着
个包袱也不打眼。
转过了五条街,李二莲才在一处丁字路口找到一间门脸相当高大上的胭脂铺子,抬头晓见铺子的名子,乃是丰承县最大的胭脂铺——月沉斋。
站在月沉斋前,只是看那进出娇客手中拿的胭脂盒子的繁复花色,便知道这月沉斋出售的胭脂的档次必定不低,这家的掌柜绝对有能力出高价收购她的香水和纯露。
跨进月沉斋的门槛,迎客的伙计拿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三遍,上来拦住道:
“小孩快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李二莲甩甩自己的花苞头,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