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一家吃食店都不要梦雄的鱼虾,正是他思考着要拿鱼虾去哪里卖的时候。常淑英特地跑来告诉他,是黄鼠狼从中作的梗,所以谁都不敢再买他的鱼虾了。
梦雄一听冲动地说:“老子这去打他黄鼠狼咯,看他还敢不敢从中作梗?”
常淑英问:“你打得过人家吗?只要你一动手,人家派出所就来把你给抓走了。再一把之前曾家财和吴仔的死给翻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把牢底给坐穿了信不信?!”
梦雄不服气问:“那以后我就不用打鱼捞虾卖了,不打鱼捞虾哪来的钱到镇上开诊所和药店?”
“诊所和药店当然要开了,那是大伯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见梦雄狐疑地望着自己,常淑英指出说:“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镇上没人要你的鱼虾,你不认得拿去县里或者市里卖吗?他黄鼠狼还能手长,伸到县里和市里不成?!”
“嗯,嫂子你说得对也有理。好听嫂子的,我这就回去了!以后得就拿去县里或者市里卖!”梦雄说,真是听人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一般。
“去吧,祝兄弟从此走个好运!”常淑英笑笑说,梦雄回以一个笑便背着鱼篓过河东这边来了,连早点他也忘记吃了。
到河东这边梦雄解了竹排,放竹篓于竹排上。拿起竹杆撑着竹排就往上游撑去了,真是乘幸兴而来乘败兴而归啊!
一路上梦雄都黙然无语,也没有兴趣看两岸的田园,村庄和山川。只是默默撑着竹排往上走,心里压抑得像要下雨时乌云压住的山头似的。
虽然有了卖鱼的方向,但到县里或市里,没有了黄鼠狼。就不会再来一个红鼠狼或者白鼠狼吗?
他不由想起了那句老话:“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该因强出头!”的古话来了!
穷莫和富斗,富莫和官斗。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以自己一个平头百姓,斗得过黄鼠狼那样的纨绔子弟吗?!
看来自己的一切厄运不是老天给的,也不是别的什么人给的。而是自己强出头给带来的。
要是自己那夜在镇上灯光广场上,不打黄鼠狼一伙痞子。还会出现曾家财和吴仔互殴致死赖上自己的事情吗?
不出现被赖上的事情,还会出现两亩好好的二苗禾被牛吃,一塘好好的鱼会被人给毒死的事情吗?
还有好好的院门又会被堆垃圾和淋了大粪吗?屋里还会被人家拿石头砸,新买的一张竹排还会被人给偷走了吗?!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啊!是自己忘了那句: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由强出头的古训带来的啊!
隔一会儿梦雄忍不住又自问自了:“难道黄鼠狼一伙不该打吗?他们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猥亵良家妇女的啊!
那样的行为都不加以干涉,这个社会还会有公序良俗吗?”
又隔一会儿梦雄又自问自了:“你敢讲你打人黄鼠狼就没有私心了吗?要是一个丑八怪似的女子,你还会帮她吗?!”
这最后一问,不由得让梦雄想起与春妹在一起的时光来了。
春妹确实是一个好女子,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她懂得知恩图报,对他是一往情深。
来到十里村了,报恩似的帮他挑死鱼烂鹅还有臭鸭。又留下来陪他煮饭吃饭,还在竹排漂流中听他诉说家史和初恋史。
举手投足得体,又能理解人。还不嫌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个有前科的老光棍,这不就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伴侣吗?!
想深了梦雄不由得想到,黄鼠狼对他这样不遗余力。犁不倒耙倒,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就没有其他目的了?!
那一定有,从黄鼠狼与那个叫熊志雄的言谈中,可以得知黄鼠狼爱上春妹了。把自己当情敌了,那么自己该不该把春妹让出去呢?
就这么一路撑着竹排,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梦雄回到了早上出发的地方。
撑着竹排拢了岸,梦雄把竹篓拿上岸。再把竹排拖进草丛藏了,又把藏在草丛中的鱼网拿来放进竹篓里,背上就往对面山脚下的村子走去。
村口大榕树下和大樟树下,以及曾维兵的代销店依然热闹非凡。
那些动棋的,打牌的,搓麻将的仍然见梦雄走过路过是不闻不问。
梦雄边走过边想,要是自己能像他们样就好了。管你有天无日头,吃完饭了就来这里或动棋,或打牌,或搓麻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烦恼都没有!
过得一会儿梦雄又自问自:“他们真的不用想,真的没烦恼吗?”
答案是否定的,是人哪有不用想,又能没烦恼的。赌钱打牌可是十有九输的呀,没钱了谁还和你赌?
想到这梦雄突然记起大伯和他讲的一个故事,大伯说:老家有一个赌仔,把祖宗留下的万贯家都赌光嫖光了。
父亲母亲活活被败家仔气死。妻子都靠打柴割草卖维持一家的生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