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茫茫,伸手不见五指。天如锅底般罩着大地,山如墨染样手拉手围着田园和村庄。
不是天上隐隐有着一点点星星,真如古人说的那样没有重大贡献的伟人在万古如黑夜了!
梦雄拿上两张四脚板凳,打亮手电筒跨过南北大公路。再走进了回村的机耕路,一步一步向山脚下的十里村走去。
那是他伤心之地,也是他蜗居之地。尽管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与无奈,但也得回归到港湾里蛰居,那就是家!
村口两株大树下,曾家代销店前,仍如之前一样灯火辉煌。不过好像已经接近了尾声,因为有人已经起身走回家了。
梦雄走过路过,仍像两个多钟头前一样。除了一些找他治过病,又让他治好了病的人,对他笑笑代替打招呼以外,更多的人则是对他是熟视无睹。
“那些人去哪要那么多的钱来打牌赌钱啊?!”想起春妹之前说过的疑问,梦雄不由得摇摇头很快就走过路过,村口两株大树和曾家代销店那段路了。
回到自己的院门外,梦雄便拿钥匙开门进院子里,把院门给闩上。再拿钥匙打开燕窝堂的大门,进屋把两张板凳放在堂上,回身把大门给闩上。
然后开后门去厨房舀水抹了一把脸,冲掉脚上的泥尘便回房间里了。
回到房间里梦雄熄了手电筒,拉亮电灯就坐在桌前开始写日记。他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写到日记上,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写罢日记梦雄的脚也干了,他撩开蚊帐用扇子扇扇,把藏在蚊帐里的蚊子和臭气扇走,熄灯便上床睡觉。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其中最让梦雄震惊的是春妹的到来,和黄鼠狼与熊志雄的突然冒出来。
前者不但帮他清理死鱼,陪他吃饭,陪他漂流,还给他送上了希望和爱。
后者死缠烂打,软硬兼施,恩威并用,对他是既纠缠又烂打。让他又愤怒又担忧,简直是太可恶了。
虽然他都把这些写到日记本上了,但此时却都一一再现涌上了他的心头,一喜一忧让他不能很快入睡。
“这不行,必须把他们都赶走才得!不然的话,五更早怎么有精神去打鱼卖?!”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但起身拿小闹钟定了时,还强迫命令自己马上入睡。
给小闹钟定了时,躺下不能很快入睡。梦雄开始数数了,这是他常用的催眠方法。很管用,不多久他便睡着了。
一阵叮呤呤闹钟响,把梦雄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拉亮电灯像军人听到起床号声一样,迅速爬起来。
穿上土布衫和外裤,拿上手电筒,关上电灯便出房了。
开后门上厕所,然后到厨房拿牙膏牙刷和手巾。再然后到堂上背起打鱼背篓,便出门去打鱼了。
走过路过曾家代销店和两株大树下,那里已经没有一丝亮光了。整个村庄和前面的机耕路,路两边的田垌都是一片漆黑。
农历八月尾九月初,上半夜天热有草虫叫,显得很有生气。下半夜天凉没有草虫叫,所以一点生气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的。
往夜梦雄到了大河边,先把竹排从草丛中拖出来。然后撑去河塘里下网,再回来岸边漱口洗脸,合衣躺在草坪上睡觉。等东方露出鱼肚白了,再起来收网拿鱼虾去镇上卖。
今夜刚刚也是一样的,梦雄到大河边了,把藏在草丛中的竹排拖出来。便撑着去河塘中间下网,然后回来岸上漱口洗脸合衣睡。可是后来就有点不同了,更可气的是他拿鱼去镇卖竟然没有人要他的鱼了。。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不怎么好,下完网漱口洗脸合衣躺在草坪上,梦雄竟然睡着了。直到天大亮了他又才醒来,所以比往常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
醒来一看天都大亮了,梦雄急急忙忙爬起来撑竹排去河塘中间收网摘鱼。
还好今早得的鱼虾和往早的基本上持平,梦雄便撑着竹排顺流而下去镇上卖鱼了。
竹排到了码头边,拿竹排头的绳子匡石柱上。梦雄背上鱼虾,上岸便去河西茂兴吃食店。
“兄弟,实在对不起。你这鱼虾我不能要了!”一见梦雄背着鱼虾走进吃食店,贺老板迎过来就说了。
“怎么,哥是嫌兄弟拿鱼虾来得太晚了?!”梦雄笑笑问,跟着检讨道:“嗨!昨夜上床一开始睡得不怎么好,下完网再躺下便睡过头了。一觉醒来竟然天大亮了,所以就到这时才……。”
“不用检讨,也不要解释了。兄弟这鱼虾,我真的不能要了!”梦雄的话还没有说完,贺老板便打断了。眼光还躲躲闪闪,不敢正眼望梦雄。
“为什么,哥是和别人要得鱼虾了?!”
“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贺老板忙改口说:“兄弟还是还是拿去别处卖吧,以后也不要拿鱼虾再来茂兴吃食店了。”
“为什么,我们不但是世交,还是买卖上的老交易呢?!”
“不为什么,兄弟就别难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