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饿了。
“萝卜牛骨汤。”夙乙将碗递给她,笑起来:“北境的萝卜都很甜,主子尝尝?”
是很香,程宁喝了一口,确实鲜甜。
她在幽水城大半年,胃口也被养刁了,出来这二十日都吃些干粮什么的。
此时夜半里一碗滚烫的汤,将所有疲惫都烫没了。
吃了一块萝卜,但是入口的时候有一点几不可闻的腥味。
“奇怪,北方的牛怎么会腥。”她嘟囔了一声。
却没见一旁蹲下重新生起炭盆的夙乙手一顿,有些心虚地呵呵一笑:“估计是清炖,味道明显一些。”
程宁又喝了一口,打趣他:“但也还是好喝,常给你媳妇炖吧?”
差点就脱口而出:我媳妇儿根本不让我去厨房,怕我炸掉她的厨房。
但是夙乙明智地咽回去了,并且胡乱点了几下头。
一碗热汤,不仅让程宁手脚热起来,胃里也一阵舒爽。
她曾有一段时间进食很麻烦,吃什么都不多,凉一些会胃疼。
城主府的祁嬷嬷盯着厨房养了很久才好一些,不过出来这一阵又回去的差不多了。
今夜是难得。
重新洗漱后,程宁上了床,手里举着本兵法,看向忙碌的夙乙:“你也去歇着吧,不用伺候了。”
要不是路途坎坷,确实应该带个丫头的。
不过程宁也习惯了,她从前军中的下属都是大男人。
夙乙替她将炭火烧的很旺,发出噼啪声,而后熄了汽灯,这才退出去。
屋里还留了一盏小灯,程宁看书看的认真。
但生孩子对她来说还是有所损耗的,不一会就上下眼皮打架,差点睁不开。
随后书啪嗒掉落在地,她渐渐呼吸轻缓。
黑夜里有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身上一重,谁将一床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程宁醒了一点,有点无语。
她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也没有喝酒。
这疯子身上的药味和冷杉味,是以为她闻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