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腕上的旧疤,其实她很少仔细打量。
但是这道疤痕会伴随她一声,每到阴雨天,就会用酸软疼痛的方式提醒她,这里受过伤。
她缓缓地笑了一下,道:“卫宴洲,你心疼啊?”
卫宴洲一怔,他很久没见程宁笑过,即便是这样淡的笑容,于他来说也是惊喜。
这是不是代表...程宁对他的抗拒少了一点?
“是。”他从没有那么果断地承认过自己的在意,目光灼灼像要将程宁卷进去。
但是下一刻,手掌一空。
——程宁将手腕抽了出去。
她的笑容扩大了,说出的话却很残忍:“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呢。”
指着自己的手腕,她说:“这是你亲口命人挑断的,或许当时你也在场。”
卫宴洲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看起来吹一阵风就要倒了似的。
程宁看出来他又想咳,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忍住了。
当初她手筋被废,卫宴洲确实在。
他那时候正对程家恨得入骨,但是无从发泄——因为卫鹤羽已经死了,卫祺也死了,李云华,文妃,统统都死了。
恨意没有出口,只剩下一个程家。
所以他凌虐了程宁,但是没有从中得到快感。
刀子刺进程宁的时候,他就背靠在牢房的石墙上。
能听见程宁的闷哼,呼出颤抖的气息。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恨意将他塑造成一个魔鬼。
让弥补变成不可能。
程宁盯着他,像是在欣赏他的表情:“所以你就算活着,又怎么有脸来到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