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岌岌可危,房梁随着火雷的一声爆炸,直接砸下来。
就连夙乙的动作都没有快过卫宴洲。
程宁感觉熟悉的一股冷杉气味将她包围,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是房梁落地的声音。
没有防备,也没有多余的反应时间。
耗子抬起的大刀刀锋就在眼前,这一下若是劈下来,刀下的人都该被分成两半。
卫宴洲的影卫目眦欲裂地往前扑,被土匪包围缠打在一块。
“主子!”夙乙一声爆喝,提刀挡了上去。
但反应最快的还是程宁,她一把推开卫宴洲,拽着他的手腕甩出去。
用以往杀敌的利落,抬起一条腿,直接踹在了耗子的手腕上!
吃痛后退,耗子的刀却没有离手,他毒蛇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程宁:“你真是程宁!”
程宁没死,他曾经反复梦见过的女将军,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那就别想出去了!
南熵在程宁刚停稳时,又是反手一拉,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你躲好别出来!”南熵怒斥一声,目光扫过卫宴洲,冲程宁表达自己的不满:“他这么对你,你刚刚还救他!”
“我那是救我自己!”
程宁话落,周边的火雷更加肆孽地爆炸出声。
砰砰砰,脑子都要被震聋了。
越来越多的浓烟和沙尘涌入鼻腔,使人呼吸困难。
这耗子当真下死手,在这埋的火雷几乎可以炸光一个军队!
难怪阆中称霸多年无人敢惹,这人后手留的真多。
花花扑过来,落在程宁肩头蹭着她的脸。
它一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程宁了,可程宁却突然出现面前。
“乖,”程宁如同从前一般摸它毛,而后将它抓起放飞在半空:“别下来!”
整个茶馆的横木都在火雷的猛攻下,灼灼燃烧起来。
火苗席卷大漠,被风一吹,燃的极快。
“往后退!”程宁朝运送货物的队伍大喝:“离远点!”
车上都是粮食和煤炭,这两样都碰不得火。
若是烧过去,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耗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远处的兵力已经在渐渐逼近,人质不在他手上,他就失去了所有主动权。
程宁有后援,那病秧子戏耍他,已经彻底激怒了一贯纵横四海的他。
没人能在他的地盘挑衅他,还能全身而退!
他绝对不允许!
幸好今日带的人也不少,他手一挥,喝道:“拿弓箭来!浇上桐油,给老子射!”
火箭!
程宁面色一变,她朝后一望,那些近前的将帅已经露脸在面前。
她眼熟的很。
在北境七年,她没少跟各国的将领打过照面。
安淮西楚和东陵的人,她都跟对方交战国。
只不过这是第一次合作。
那几个大将看见程宁,显然也是一愣。
与耗子的惊鸿一瞥不同,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程宁曾经的对手。
可是程宁不是死了吗??
这个一身红衣的幽水城主,是程宁??
“这次不是与各位打架的,”程宁长刀一指耗子:“谁能砍下他的人头,身后一百石便是幽水的报酬!”
他们都是因为程宁那封信过来的,说是阆中有没煤炭分。
所以皇帝们就将就近的驻军都派了过来。
但是没人跟他们说这幽水城主是程宁啊!
安淮的副将陆远忙里偷闲,问程宁:“程姐,您这是死而复生了?”
“是!”程宁手腕吃痛,抬腿蹬开一个要扑上来的土匪,“叙旧能待会么?!”
南熵替她挡掉一支飞来的火箭:“你怎么还叫了别人来!”
不叫多一点人,怎么达到目的?
程宁费劲巴拉,从幽水到阆中,还用一百石粮食煤炭做诱饵,以为她当真只是为了救回人质不成?
岂不是太动干戈!
陆远还骑在马上,与其余两国派来的将领面面相觑。
他们拿不准究竟要不要下场,程宁从前用兵如神,本就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现在召集了这么多人,难保不是程宁使计。
该不会坑他们吧?
“愣着干什么?”程宁在爆炸声中回过脸,如从地狱涅槃的一只阎罗:“北境太平太久,提不动刀了不成?!”
“我们——”陆远有些为难。
另一个东陵的魏巡说话比较直接:“你设计引诱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跟土匪打仗?”
一百石粮食和煤炭是诱饵,对于驻守各国边境的军队来说,都值得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