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净手。
他眉宇间带着些戾气,擦手时随口问:“孟歆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第四日了,每多一日,他的脾气就要坏上一分。
程宁怀着身孕,若是这么睡个十天半月,那无论是她还是孩子,都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好不容易是从鬼门关回来的,若是再有一次身陷险境,他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再杀一次人。
王喜忙道:“估摸着今日该回了,原本就说过,最多去三日。”
三日期限就快到了,不管程宁醒没醒,她都该回来了。
这宫里缺不了人。
卫宴洲的脸色没见好转:“要她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这孩子注定留不住,尽早不要拖着程宁的身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不见起伏,仿佛决心早就已经下了。
但是只有王喜惊心不已。
别人不知道,只有他知道这个孩子对陛下而言意味着什么。
自从知道身世那一日起,陛下没有一日不在自苦。
身为一个不被期待和祝福来到这个世上的生命,他很难会去接受别的生命。
可因为这个孩子是程宁怀的,所以会带着期盼,带着奢求,想要这个孩子。
他现在说出这话来,平静的表情下有多不舍,又有谁能体味?
王喜苦涩道:“一定会没事的陛下。”
幸亏那一日杀了谢轻漪,若是要这孩子命的凶手没有死,陛下夜里也该睡不好觉的。
“不管如何,”卫宴洲透过屏风看床上的剪影:“程宁不能有事。”
程风绪还未下葬,陈意礼失了孩子,程颐断了一指。
程宁决不能再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