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黎跑过去,看着门上的“手术中”,焦急地父母。
言母一看女儿,‘哇’的一声抱住走到身边的言清黎,“黎黎!你哥哥他生死未卜。”说完又泣不成声了。
言清黎一听,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轻轻揽住言母的肩头,一下一下轻抚,也是在安慰自己,“妈,不会的,哥一定不会有事的。”泪光隐隐的眼底坚毅地看着前方。
言母点点头,哀伤地看着女儿,像是悔恨又自责,“都怪我们没有后台,不然你哥也不会被有背景的同事抢了他的工作成果,害的他气不过跟人动了手。”
她擦了擦又溢出的眼泪,不想给女儿太多负担,摸着言清黎疲倦的小脸,有些心疼。“妈没有照顾好你们啊。”
言清黎含泪用力摇了摇头,泪痕点点地望着母亲憔悴苍老的脸庞,“是我们让您跟爸担心了。”
一旁的言父闻言叹息着沉默不语,空荡荡的右手二三指呈抖烟的姿势,。
过了好一会手术也没完,言清黎扶着身边一眨不眨盯着手术室的母亲往旁边挪,言母不肯走,她只能劝,“妈,坐会儿吧,手术还要一会儿,你跟爸可不能倒下,哥出来后还等着咱们照顾呢。”
言母闻言不再犟,言父也跟着在旁边坐下。
廊上的钟一分一秒地游走,三人的心像被拴在了秒针上似的,一下一下地紧缩。
直到医生出来,言母第一个冲了上去,听到解下口罩的主刀医生说“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言母一下瘫软在地。
因为病房紧缺,言俊祺的病床被安顿在廊椅旁边。
陪护到大半夜,言清黎已经眼圈发青,言母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黎黎啊,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有我们。”
言清黎坚定地摇头,转念道,“我去买点吃的吧,忙了一夜还没顾得上吃饭吧?”说着,不等言母拒绝她就走了。
半路,她去了个洗手间,路过急诊室门口听到里头主刀医生跟言父说,“你儿
子颅内出血,我们只是暂时保住了他的生命,至于后续手术你们再商量一下决定,手术费起码15万,而且,他的淤血压迫到神经,可能留下后遗症,以后自理可能……”
“!”言清黎听完整个人瘫靠在墙上,杏眼大瞠,直到里头的言父面容枯槁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爸……”
言父眼神悲伤,看了看言清黎,半天道,“这事,先别告诉你妈。爸会张罗的。”
言清黎没有说话,他们家的情况她最清楚,爸妈两人含辛茹苦供她跟哥哥上大学已经背了外债,如今……
言父强颜欢笑着揉了揉言清黎的头顶,“你不是要去买宵夜吧,去吧,小心点,捡亮处走。”
“恩。”言清黎和言父擦肩而过后,眼角的笑彻底垮了下来,脚下似灌了铅。
后半夜的S市依旧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宛如一个五彩斑斓的琉璃世界,这样的华光却跟言清黎没有任何关系。
她沿路失神地走着,直到目光接触到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慢慢拽起了拳头,咬咬牙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总裁,请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短信被她删了又改,改了又停,最后用力按下了发送键。
发完之后,短短的五秒钟,她度秒如年。
想了想夏侯谨不一定会及时看到短信,万一他明早才看到……
言清黎赶紧翻到拨号键准备打过去,她还没来得及按键,夏侯谨的电话就来了,言清黎犹豫了一秒半接起,“总裁……”
“恩。”夏侯谨的声音还带着睡意,磁性的沙哑听在现在的言清黎耳里简直犹如天籁。“算数。”
“那……请问现在能给我打一笔钱吗?”然后又慌忙补充,“合同在我包里,我现在立刻签字。可以拍照给您看!”
她话未完,就用耳颈夹着手机,从包里翻出合同,刚找到笔,那头夏侯谨察觉不对,顿时从床上坐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在哪?”
“啊?”
“现在在哪。”夏侯谨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往洗手间去。
“人民医院。”
夏侯谨换了衣服,抓了车钥匙就往车库去,边安抚言清黎,“你别急,我等会就过去。”
言清黎没想到夏侯谨这个时候会亲自赶来,惊了惊,道,“我要去买宵夜,你……要吃什么?”
夏侯谨正解了车锁,闻言笑道,“跟你一样。”黑眸里的笑意带着三分得意七分满足。这小丫头终于开始注意到他的感受了,是个好的开始。
虽然夏侯谨说的很随便,可真的站在24小时美食街,言清黎还是迷茫了。
如果最后她喜欢吃的正好他不爱吃,那岂不是很尴尬?
最后,言清黎买了份老少咸宜的酸辣粉,还有生煎,临了又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面包,万一夏侯谨都不爱吃,至少还能吃面包嘛。